愛情故事

寧財神我寫前一個恐怖系列的時候,多少有點開玩笑的意思,而這次的欄目,我覺得幾乎可以説成是刺探隱私的行為,所以,我把所有的名字都隱去,有心的朋友自己猜一猜他們到底姓甚名誰吧。我實在是不擅長寫愛情題材的故事,希望不要因此得罪了好朋友們,請多包涵。 ---寧財神塵緣人物:.....時間:Now and 4ever地點:Anywhere “我從來不曾抗拒你的魅力,雖然你從來不曾對我着迷。我總是微笑的看着你,我的情意總是輕易就洋溢眼底。我曾經想過在寂寞的夜裏,你終於在意在我的房間裏。你閉上眼睛親吻了我,不説一句緊緊抱我在你的懷裏。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任憑自己幻想一切關於我和你......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深深去愛你” 我愛,夜深了,我還好清醒,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含着淚聽完這首歌,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莫名其妙陷入到這莫名其妙的網絡愛情之中的。我知道,也許這一生你都不會再有機會看到我的這篇小文字,還是想説,想告訴你在情結深陷裏的我是怎麼掙扎浮沉在你的字裏行間。 還記得第一次在四通見你的時候,你笑着説要送我支金鐘蘭,但找不到字符表示,我傻傻着回答“就送我一朵山茶吧,因為那字體裏的花兒就是山茶”。那時寂寞的我,從來都沒想過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收到如此誠摯的問侯,見到滿屏的山茶,我笑的好開心。 也許,當初就不該告訴你我的Email地址,因為從那天開始我的生命劇變, 變的我自己也不認識自己了,還記得你寫的第一首詩給我嗎?它出現在信箱裏的時候,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的心跳的有多快,那時我想也許我們相愛了。 我把所有用來買化粧品的錢都扔到了網上,只為了每天能和你相處的更多,哪怕受歡迎的你來不及和我説上隻字片語,只要看到你的名字你的字我就高興,那時我問自己“我到底怎麼了?”,室友給我介紹過一個很好的男孩,我沒有好好珍惜,因為每一次我和他出去的時候都會心神不定,一心想要回到網上和你相聚。他們都説我瘋了,可我知道我做的對,為了我愛,我會付出一切代價。那是我人生裏最快樂的日子啊,我愛,知道嗎?每一次開機前的心情和每一個淡粧少女忐忑約會前的心境並無二致,我的ICQ List上只有你一個人的名字,那是因為,我希望每一次call進來的時候,那呱的一聲就是你對我最真的問候。 你説你要結婚了,和你的大學同班同學。我真的不知道眼淚是怎麼流下來的,所有的人都説我的舉動太誇張,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份感情埋在心底隱隱做痛。我每一天都努力告訴自己網絡和現實的距離,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啊。我愛,當你説你結婚之後會戒網的時候,你知道一個將要失去愛的女人的心是怎麼哭泣的嗎? 我沒有權力挽留你,當你問我會不會想你,後不後悔的時候,你要我如何回答?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清醒,很現實,於是我對你淡淡的説“希望以後能抽空常來,祝你快樂”,你知道我是如何剋制着自己不説愛你嗎? 好久好久沒見你了,從每天的十小時到現在的一小時,我一上去就靜靜的在旁邊看,總是希望能從人羣中找到一絲半點你的影子,可是我終於沒有找到。我們的那段塵緣,真的就要化土了嗎?她們問起我時候後悔,我沒有回答,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直到那天我重新翻開你的mail,重新感受那時我的真切心情,那一剎那,我告訴自己,我不後悔,永遠也不。有一首這樣的詩,我念給你聽。不能象佛陀般靜坐於蓮花之上我是凡人我的生命就是這滾滾紅塵這人世的一切我都希求快樂啊憂傷啊是我的擔子我都想承受明知道總有一日所有的悲歡都將離我而去我仍然竭力地蒐集蒐集那些美麗的糾纏着的值得為了他活了一次的記憶。初相遇人物:.....時間:Now and .....地點:Anywhere 美麗的夢和美麗的詩一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沒能料到的時刻裏出現。我喜歡那樣的夢,在夢裏,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釋,心裏甚至還能感覺到,所有被浪費的時光竟然都能重回時的狂喜與感激。胸懷中滿溢着幸福,只因你就在我眼前,對我微笑,一如當年。我最喜歡那樣的夢,明明知道你已為我跋涉千里,卻又覺得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好象你我才初初相遇。 我愛,夜深了,剛從一個夢中醒來,雖然從來沒曾見過你的樣子,腦海裏竟依依清晰的勾畫出一個清純可人的你。這是我在新房裏睡的第二夜,她問我晚上呼喚的是誰的名字,我苦笑着説:那只是個夢。到現在我還不能確定我們當初是否應該開始。 還記得第一次在四通見你的時候,你傻傻的和大家問好,那時的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該送你一束花,你告訴我你喜歡山茶,我從心裏笑出來,你用那句話把我帶到了春光美麗的大理,於是你在我心理刻畫出一個純純的採茶少女。 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問你要Email,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凌晨下網前寫了那麼多話給你, 那時,我想也許我在愛裏。 我教會你使用ICQ,你卻告訴我list上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我知道也許你的心開始向我靠近。 徹夜泡網後上班總是無精打采,他們説我是着魔了,但我知道我沒有,只因我在愛裏,可是這愛又是怎樣的?虛無縹緲,永無定勢。直覺告訴我,也許它會改變我的人生。我不要這樣,當我問你,可否去看看你,你説我們不該見面,我知道你喜歡保持那種神祕感,可是愛不需要用眼神來滋潤嗎?我不知道。 看過一篇網絡愛情的文章,知道了那只是柏拉圖的愛情,我不要啊,我希望我愛的人每天在我身邊,在icq裏覺得你離我好遠,真的好遠。我想過無數次是否該放棄。 好難過的一星期,我告訴你我會去結婚,你淡淡的説:祝你快樂。那一剎那,全心的刺痛象電擊襲來,也許你真的可以分清楚網絡與現實的區別吧。受傷的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戒掉它,永遠離開,你沒有挽留我。可是我心有不甘啊,我想你。 戒了網之後,覺得生活好平靜,每天的奔忙在平淡的感情生活中麻木,有時我想我該來看看你,那一次,換了名字進去,見你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後久久的不説一句話,我知道也許你也在受傷。翻開給你寫過的Email,雖然你從來沒有回過一封, 看着字裏行間流露出的那份真摯情感,問我自己,後不後悔,只用了0.00001秒的時間告訴自己:絕不。 我愛,你睡了嗎?我還很清醒,我想我該唱支歌給你聽,雖然五音不全。你站在窗前看着人來人往你眼中彷彿總有一點點憂傷你讓人感到迷惘他們説你就是這個模樣我喜歡日子過的有點瘋狂我的世界裏永遠找不到低潮也許我不懂害怕他們説我就是這個模樣我以為我的心事沒人願意聽你以為小説裏才找得到知己其實我不敢確定難道説你也有一樣心情你在等待誰是不是一顆悸動的心是一種若即若離的情緒我覺得日子應該有些改變改變了誰能擔保直到永遠永遠的真心是否不會沉澱沉澱的真心有誰能看見那有何妨,那有何妨。走?不走?人物:男人丁,女人丁時間:九七,夏地點:四通距離:七千公里 相識了這麼久,也該見個面了,男人丁下了飛機急衝衝的叫了部Taxi,前往約好的地方。那是家巴黎很有名的咖啡館,叫Cafe de Flore,坐落在巴黎第六區的一片花海之中,這間館子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這裏從中午開始就聚集着各種評論家、藝術家,有着全巴黎最好的Vin Chaud酒。那是個雨天,男人丁進了大門,左顧右盼,想從喧鬧的人羣中找到一絲女人丁存在的蹤跡,他聽到女人丁喚他的聲音,他們每個月的電話費昂貴得超出想象。 男人丁呆呆的坐下,從未想到過自己這些日子來魂牽夢繞的女人是這個樣子,看上去是成熟中帶着些調皮,有點懶散,眼睛亮亮的,笑起來臉有點象草莓。他們在網上的故事是四通曾有過的所有愛情故事的傳奇,恕不壘述。那些日子,幾乎我們每一個人都衷心的期盼着兩個人早日見面。 女人丁告訴他,昨天剛辦好離婚手續,只因為丈夫知道了她有個遠方的思念,雖然丈夫看不懂中文。聊了好多,男人丁把所有的自己在飛機上想出來的思念之辭結結巴巴的背了一遍,女人丁只是笑,她姿勢幽雅的抽着一支煙,從煙霧後面看他,他有點摸不到頭緒。男人丁木然的低下頭,調着杯中的capaccino,用很低的聲音問:“你想和我一起回去嗎?”女人丁笑了,“我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我會在三天內給你個答案”。 對男人丁來説,那是如此難熬的三天,他走遍每個明信片上曾經出現過的風景,只在一個叫Odeon地鐵站前的一個雕像前徘徊不前了,因為他覺得那個雕像很象女人丁,他想她不跟我走我該怎麼辦呢?男人丁開始覺得自己很傻。很奇怪,女人丁並沒有和他一起遊覽巴黎,用她的話來説,在巴黎住久了,對好多地方有心理障礙。 女人丁看着自己維持了好多年現在已變得陌生的家發楞,她問自己,我努力了這麼多年,總算可以在這裏站住腳,我該不該和他回去呢?她站起來,把自己的自畫像從牆上摘了下來,掂量了一下,心理計算着它的郵寄費用。 男人丁坐在Procope餐館裏一個人喝着一種叫Melior的法國酒,暗自埋怨着這種酸酸的酒不夠味道,他看了看錶,是女人丁來的時候了,望着窗外,心裏從兩天前的那種期盼和焦急慢慢變的冷靜空洞,他幾乎失望了,女人丁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他知道也許女人丁退縮了。 女人丁從大門進來,抖了抖大衣上的雨珠,朝他走過來,眼睛裏好象也沒有他來的時候的那種笑意,男人丁心裏知道了答案,他有些激動,強壓着心裏的失意,裝出很輕鬆的語調問:“考慮好了嗎?其實你不説我也知道的,巴黎是個很美的地方,我想我不該把你帶回去,那樣對我們都不好。我也曾對自己説過,我會給她很好很舒適的生活,可是我現在知道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真的很希望你能在這裏生活開心,回去後我會每天給你email,每天....”男人丁還是低着頭背誦他這兩天在旅途中的所有想法,他抬頭叫侍者換咖啡的時候呆住了。 女人丁的雙眼裏滿是淚水,她直直的看着他,“這就是你想説的話嗎?是你飛了這麼遠的路來對我説的話嗎?”女人丁大步衝出去,匆忙的忘了皮包,男人丁緊跟,女人丁在一個花園的噴泉邊絆了一下,男人丁衝上去一把扶住,深深的吻了她一下,女人丁在懷抱裏掙扎着,抱怨着:“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去辦那些破手續了,我連東西都寄回國了,你這裏還跟我説這個,”男人丁楞了一下,又緊緊的把她抱在懷中,好久。 他們回國來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我們在四通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是啊,人家都聚在一起了,還上網聊什麼天啊。欲辯已忘言人物:男人丙,女人丙時間:九七,秋地點:四通,安琪距離:二十公里,兩米 開始這個故事之前,想先問一個有趣的問題,假如令狐沖先生知道了東方不敗小姐的真實性別,他還會不會愛她? 男人丙是個文藝電台的節目主持人,主持着兩檔收聽率頗高的音樂節目,説起她(請注意我用的是她)上網的理由,起先就只是為了找些新鮮找些靈感,至於後來的不能自拔幾乎影響工作的程度,卻是她始料未及的。對了,男人丙在四通有個人盡皆知的男性化名字,她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個粗曠豪放的男子漢。 女人丙的工作很奇怪,他(同樣的,我用的是他)是一間電視台的少兒節目主持人,哎!用猜也知道的啦,女人丙的女性化名字是他白天工作的一種延續。請注意,他並不是gay。 他們的相識可以説是平淡無奇,試想都變了性的雙方會對一個自己的同性感興趣嗎?如果不是因為那年的中秋,女人丙喝高了在四通吟詩做對,除了讓所有人大吃一驚之外,更使男人丙覺得屏前一亮。男人丙聊興高漲,兩人就這麼在四通侃到夜半時分,直到把所有人都酸的下網還未覺得興趣索然。男人丙的那種與生具來的感性思維也使女人丙大為驚奇,兩個人的友誼就這樣開始了。 女人丙習慣在上網的同時打開電台收聽男人丙的節目,男人丙喜歡在節目的尾聲説一些在網上與女人丙聊過的話題。久而久之,女人丙覺得非常奇怪,想不通為什麼每一次都這麼巧,直到有一天,他忍不住了問男人丙:“你是否把我們説過的話題告訴過其他人?”,回答當然是否。過了好長時間,男人丙在節目中再也沒有提到過那件事。女人丙去四川出外景,去了整整兩個月。外景出完,回到家中,打開收音機,正好聽到男人丙在電台裏説起了上網的經歷,在節目的尾聲,幽幽的説了句:“真的很懷念身在遠方的網友女人丙,衷心希望她能夠工作順利,早日歸來”,女人丙呆立半晌,回頭連上線,徹夜苦等。 女人丙在ICQ裏向男人丙問候,用的是男人丙在電台節目裏的名字。 男人丙不很奇怪的問他是如何得知,沒有答案。女人丙問是否可以一見,約好了第二天在三味書屋二樓茶館見面。兩人見面的場景有些奇怪,男人丙楞楞的看着娃娃臉的女人丙,左顧右盼,女人丙壞笑着説:“我們扯平了”。兩人那時心理想的都是同一句話“欲辯已忘言”。 這樣的故事,每時每刻發生在我們的周圍。他們的故事也許算不上典型,但結局出乎我的意料。在婚禮上我問了女人甲那個故事開始時的問題,他想了一會兒,告訴我:“最後還是會!性格的誘惑是驚人的。”下面這個故事是這個系列裏面比較不同的一個,因為它和網絡沒有關係,也不牽涉愛情的題材,把它放上去,只是為了紀念四五年前的這一天,有個人開始了他四處漂泊的生活。午夜 飲茶秋風過 凍燙杯 沏水 品味暖香呼吸 窗外秋風又過心思記這是最後一個不眠之夜北京今年的秋天似乎不很涼比我初來時少份温馨,多份牽掛除了脣上的血泡一切似乎都有了質的變化不知道 這個自始至終的陌生城市還能包容我多久回家的情緒越來越濃 越來越重.....[他鄉的黃酒和長衫] 西雅圖的聖誕潮濕陰冷,每逢聖誕幾乎整天見不到陽光,孩子們歡欣雀躍的笑顏和父母們忙碌疲憊的表情構成了這個北美城市獨特的風景。這個聖誕,我住在 Holiday Inn的單人間裏,啃著漢堡度過原以為枯燥無聊的一天。 夜幕悄悄落下,下午六點時天色便已黑得象晚上九點,電視裏充斥著各式聖誕賀歲節目,冰箱裏的飲料早已喝光了,最後一個巨無霸也被消耗得乾乾淨淨,聽著肚子的悲鳴,心裏感覺怪極了。原本與客户約好下午面談的,誰知道他老兄一句話陪老婆孩子買聖誕禮物就推得乾乾淨淨,我辛辛苦苦飛了幾千公里來,丫竟毫無反應,大概是認為中國人沒有過聖誕的習慣吧。畫了整整一天的K線, 對行情的起起落落早已爛熟於胸,扔掉工作,聖誕大餐去也。 這是個灰色的城市,攝影記者在任何角落任何時刻拍到的人像都是同一表情,人們在緊張繁重的工作面前變得麻木不仁。我走在最繁華的中心大街上,沒見到任何一張笑顏,心情跟著愈加沉重。莫名地上了一輛擁擠不堪的大巴,也許想感受一下人羣的温度吧,人越下越少,終點是唐人街。那裏的華人是全美最西化的,聖誕的氣氛比起其他街區毫不遜色,只是把牌樓下的雄獅換成聖誕老人感覺有點不倫不類。我在青磚鋪地的異鄉呵著白氣,跳躍前行,身上的寒氣絲毫不減。看到一家招牌是中式聖誕大餐,正中我意,且要看看中式的聖誕大餐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撩開布簾,暖意迎面而來,異香鋪鼻,不大的店面裏只有兩個人,我和她。明亮的暖色燈光下,穿著旗袍的她修長美麗,挽著明式的單立式髮髻,天,還穿一雙花盆底棉鞋,房間的擺設和她的裝扮相映成趣、古意盎然。可是,第一句話竟是“What can I do 4 u?頓時語塞,原本很中國的氣氛竟是這樣的開場白。“I'm a Chinese, So can you speak chinese to me?",“Sure, I'ma chinesetoo, and......對不起,説習慣了,請問先生有何需要?", 看著她調皮的表情,我笑著説“失禮,煩請小姐上些裹腹之食”,長躬到地,她笑出來,“坐吧,小店備有各式南北點心和小菜,您來點什麼?",“推薦一下吧",“稍帶片刻菜單隨後就來” 窗外的冷漠空氣凝固成白色的片狀固體,把青磚碧瓦的唐人街抹得雪白,窗內的融融暖意將思鄉人的心化成了攝氏七十度的褐色半透明液體,接過她遞過來的那杯熱熱的黃酒,用雙手捧著,那股暖意從手一直傳遞到心裏,嗅著家鄉的味道,眼裏也跟著濕潤起來,舌尖輕觸,微甜的酒意向整個房間盪漾開來,“乾杯”,“聖誕快樂”。 她是雲南人,二十四歲,來美攻讀工商管理,燒一手好菜,生意因她而紅火,老闆放心地將店交與她暫時打理。她叫碧。 “中國人來美國做期貨?怎麼可能,我對這一行也很感興趣,有空時該跟您多請教呢。“我住得很遠",“我明年想到芝加哥繼續深造,到時候也許會有好多機會見面呢”,她眨著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苦笑“怎麼你我同在異鄉,心態如此不同?”,她沉默。 “這是個自私殘酷的國度,如果你自己都不為自己鼓氣,會有誰來管你呢?家裏的父母和妹妹都在等我的消息,連導師都打了電話來問我的寒暖,如果我不把心態調整好,怎麼對得起那麼多關心我的人,一定要開開心心、風風光光地回去,告訴每個人,我在他鄉同樣能過得很好。”,她的那種自信的神態讓我至今難忘。談了好久,直到杯中茶淡如水的時候,她走到裏面的房間拿了一些東西出來。 “有沒有興趣過一回我們自己的聖誕節?”她神祕的笑着,“嗯?”“等會兒”,她走回裏間拿出一個碎花布的棉包,解開后里面是一套深棕色的棉布短衫和一雙千層底的布鞋,“這是我哥哥的,你試試看合不合身”,三分鐘後,鏡子裏出現一個長衫倨地的我。我得意地踱著方步,作之乎者也狀,兩人笑得前仰後合,“還有好東西呢,等會兒”,這回是一整包炮仗。看著雪中的明亮煙火聽著清脆悦耳的爆炸聲,高興得不能自已。碧拉着我的手在雪裏瘋跑。這時,雪光映襯肌膚,雪片裝點秀髮,雪中的她美到極致。聖誕鐘聲響起,“該尊重一下國外的禮節嘛,來”,“不要啦....”。那一剎那,我想也許我們都需要釋放,就這樣玩到早上五點,離開的時候我告訴她,我會用最真實自然的心態面對自己,無論身處何方,大概這也是我現在還在四處飄蕩的一個因頭吧。 回去後,在房間內給客户打了電話,一句聖誕快樂後就是一通痛罵加國罵,聽著他在話筒裏氣得説不出話來,爽!我志得意滿地掛了電話然後訂了後天回芝加哥的飛機,睡了這冬最美的一覺。 我走的時侯,客户竟然來送我,並道歉,但最終也沒把單子交給我,管他,自己心裏痛快了就行。[愛誰誰]人物:老爺們兒/大颯蜜時間:北京之夏地點:從聊天室到茶館兒,從鼓樓到馬甸,幾乎無處不在距離:?這我算不清楚,我對北京是路盲 “你説我?我就是四通鼎鼎大名的老爺們兒啊,我這兒正跟家泡網呢,閒着也是閒着,瞎泡” “我嘛,哎,要怎麼説呢,其實我這人特靦腆不愛招搖,要不你再換個題材寫寫?對了,沒事你寫這幹嗎?有這點工夫還不如多給你媳婦賺點錢買一大鑽戒呢......你還別説我,我還真就覺得我自己特颯,要不這麼得了,你寫就寫吧,給我取一新名兒叫大颯蜜怎麼樣?” 喏,就這麼兩主,老爺們自己跟家呆着畫點油畫賺點零花錢,按他的話來説就是賦閒。大颯蜜屬於那種賊有追求的偽白領,所謂偽白領就是那種在公司混吃等死不幹活,每天泡網白拿工資那種,為什麼?就因為人家颯呀。 要説起先是誰追誰吧,還真不好説,老爺們兒一般在網上老把自己偽裝成一特有文化特有藝術修養那種,動不動跟人胡侃蒙得裏安到大動干戈架起IP大炮互炸。大颯蜜屬於那種外企辦公室裏拘束久了想上網發泄一翻,就逮誰跟誰瞎貧老挨炸那種,以至於我見了她第一面問她你哥怎麼沒來?他們倆碰一起算是巧合,正趕上謊言閒極無聊逮誰給誰證婚的時候,算是也嘗試了一回包辦婚姻。從那兒開始,互相的偽裝使對方越發確信就是一路人,感情就這麼發揚光大起來,我後來問老爺們兒“你丫要知道她是那樣,還談不談?”,對方把畫筆往桌上一扔再一撇嘴“lao3lou1”。他倆第一次見面是在地安門那點兒一五福茶館兒,彼此想給對方一驚喜,就在家猛收拾一翻。老爺們兒翻出件兒兩百年沒穿的西裝,還假迷三刀抹了一斤多頭油。大颯蜜狠很心一閉眼把自己versace的牛仔褲剪了倆窟窿。就這麼着見了面, 可想而知啊,倆都在心裏猛樂,心想一輩子沒遇見知音,總算這網是沒白上。老爺們生告訴説那天威風盡顯,一輩子沒考及格的美術史到那時候生背的倍兒順,大颯蜜不同意這觀點,她認為老爺們兒那天純屬瞎抖機靈,老説聽不懂的把自己顯的倍兒沉。反正不管怎麼説,那二位約會是愈發頻繁,一直髮展到徒步一天遊遍新馬太,聽完我一楞,老爺們兒嘿嘿的樂:是新街口、馬甸,北太平莊。 鬧分手的那天我也在,但見老爺們兒一堆堆紅字往屏幕上砌:“我什麼時候告訴你説我特上進了?我愛畫畫又怎麼了?我不上班又怎麼了?你丫不生告訴説你自己特獨立特有追求嗎?要追求你自己去,我沒工夫陪你,讓我每天一早起牀上班猴兒累的?沒戲!”大颯蜜覺得自己特委屈,二十好幾臨了臨了怎麼看上這麼個主,“你還別跟我來勁,明兒這工作是我千辛萬苦給你丫爭取來了,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就這麼着了”,我心想,累不累啊,這點家務事跟電話説不就行了嗎,還跑網上説,打字成癮,恩,一定是這個問題,後來大颯蜜告訴我:“他才不接我電話呢,整天整天跟網上呆着,電話老佔線,想找他上網就行”,後來總算是老爺們兒覺得沒了面子再在網上混下去,給自己留了條後路,第二天乖乖跑到公司應聘去了,幹得不錯,現在自己也假迷三刀開一文化傳播公司,一聽我説“胡總”就特帶勁眯起雙眼做享受狀,全然不顧我緊跟一句“無恥”。大颯蜜也老覺得自己人到中年,沒資本再瞎混了,跳了槽,混跡IT業,用她話説“做這行就一點好,誰還敢炸我?”。 我問老爺們兒,大颯蜜對他的人生是否意義重大,那邊兒劈頭蓋臉給我一堆愛情及生活理論後莫名其妙説了一句“愛誰誰!”。 其實對他倆來説,結局也許並不重要,但我堅信,那個夏天已重重的烙在了他們的心上。[不是風,是我]人物:男人乙/女人乙時間:九八,夏地點:四通聊天室距離:一千至八千公里 男人乙是個人緣還算不錯的人,老喜歡呵呵的樂,總是半夜上來,有時侯心情好的時候很有禮貌,有時侯看不慣了會象孩子一樣和人大吵特吵。男人乙總以為自己畫畫很好,畫完了稿子第一件事就想立刻把它放到網上去。男人乙成為我的朋友,是因為我們都不聰明。 女人乙是個美麗的,讓人捉摸不定的人,她喜歡開玩笑,她有個好的名字,總能遭遇到各種各樣人的追求,有時,她享受這種追求。女人乙不喜歡畫畫,可惜她不得不畫,因為那是她的職業。女人乙喜歡在各個聊天室亂到處亂逛,因為她覺得沒有什麼能讓自己安定下來的理由,她是個象風一樣的女人,因為風才讓人捉摸不定。 他們好象認識很久了,從我進聊天室的那天,就見到他們肆無忌憚的在房間裏互相呼喚的親熱,別人有時會看不慣嘲笑兩句,換來的都是男人乙的傻笑。 男人乙老是説:給我打個電話吧, 女人乙巧妙的迴應着:我喜歡那種縹緲無常的距離感,因為我是風。 男人乙無數次的幻想着兩人見面時的美麗景色, 女人乙總是在去shopping時見到好看的領帶猶豫不決。 不知道從那天開始,女人乙消失在每個人的視野中,沒有留言,沒有痕跡,象從來沒存在過這樣一個人。男人乙經歷過漫長的等待後(至少對他來説是漫長的)幾乎心灰意冷,淡出江湖,習慣性的問候之後整夜都聽不到他一言半語,只在離去時留下一句再見。那時,我覺得女人乙極不人道。 上個星期,在南寧的一個聊天室見到了女人乙的影子,我衝進去問她這相可好,女人乙懶懶的回答很忙,再無聲息。我決定還是不告訴男人乙,我怕。 男人乙在一個午後電話我,從他興奮的話裏我知道女人乙將從另一個國度飛到他身邊。恭喜過以後我有些擔心的問他:你能確定自己不會陷的很深?當然我沒得到答案。 男人乙去機場接她了,聽他誇張的説,他從一萬多個出機場的人裏一眼就認出了女人乙,儘管他從來沒見過照片。女人乙更加誇張的把重重的一包禮物扔給他,打開來,滿滿的各色領帶。男人乙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訴我,見面的時候,他除了緊張的開始口吃之外,想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會不會象風一樣從這裏飛走? 女人乙告訴他,不是風,是我。我現在是雲。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好好的一場分手搞的象肥皂劇一樣的大團圓結局,鬱悶的下了網,期待着另一場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可惜後來就很少在大庭廣眾之下看到這樣的故事了。不過我想,是否我們大家都在期待着那些把青春感覺暫時抓回身邊的激情呢? 本來呢,這個故事還有很多別的分支,但因紙短,因為它本來就不是一個正式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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