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武大蘭天風談反駁

1、反駁

關於武大蘭天風談反駁

關鍵詞:反駁

反駁至始至終都貫穿於比賽之中,從反方的立論直到正方的總結,基本上都是從辯駁對方觀點開始的,在這裏,我只講講被稱為“反駁”的這個專門環節。

從辯論賽的發展歷史來看,早期的辯論賽除開自由辯論以外,全都是陳詞的部分。在這種賽制之下,二辯和三辯的陳詞多半都是有駁有立,反駁這個因素既沒有固定的環節,也沒有固定的辯手來進行操作。宏觀層面的反駁主要針對對方的理論前提、理論背景、定義、邏輯、標準等,而微觀層面的反駁則針對對方的具體論點、論據、遣詞用句等。相較而言,大陸的隊伍主要還是偏向於立,很多時候都只是把對方的問題點到為止,然後就開始“下面我將更深入地闡述我方觀點”;而海外的隊伍則習慣於在某個問題上窮根問底,比較有名的戰例就是“金錢是不是萬惡之源”這場xx年國辯的決賽,馬來亞大學全場始終圍繞“萬”字展開攻勢,最終迫使武漢大學俯首稱臣。

從比賽的進程上來回顧,這兩種作戰方式僅僅是代表兩種不同的操作路線,本身並沒有什麼高下之分,但是大陸隊伍這種重立輕辯的風格,使得比賽的激烈程度和觀賞程度都大受影響。並且隨着海外隊伍實力的逐漸強盛,僅憑理論上的“立”所修建的“連環碉堡式”的壓迫式防禦,大陸的隊伍已經很難在比賽中獲得明顯的優勢。無論是賽制還是參賽隊伍,都有求變求新的要求,於是在99年國辯的時候,整體的賽制出現很大的改變,辯的部分被大大加強,並且出現專門的反駁環節,由自由人來負責。可惜的是時間太短,兩次反駁時間總計只有1分30秒,不管是擺事實還是講道理,都很難取得理想中的效果,因此在當年的比賽之中,並沒有什麼經典的反駁稿出現。

xx年全辯之時,改革的步伐似乎有矯枉過正之嫌。反駁是個有辯有論的環節,應該説還是很有存在必要的,而在當年的全辯之中,居然取消掉反駁的環節,立論之後直接就是兩輪攻辯,這等於説雙方在理論層面上還沒進行探討和作戰,就馬上在具體事例中開打。不管怎麼説,在這兩年的改革嘗試中,辯與論的平衡問題開始受到重視,並且各個環節的專屬性色彩也開始加重,新的比賽模式和操作方法,都正在醖釀之中,無非只是個出現時間早晚的問題。

終於在xx年國辯的時候,儘管賽制重又迴歸到99年之前的狀況,但是大家對於比賽環節的理解和操作,已經發生很大的改變。辯與論、攻與守在各個環節中,都有非常清晰的展現,其中比較經典的比賽,當屬武漢大學參加的半決賽和決賽這兩場比賽。在二辯和三辯這兩個陳詞環節中,至少在其中一個環節中進行純粹的反駁,並且明顯加快進攻節奏,陳詞中理論的部分被大大削弱,代之以無盡的事例和戰場,半決賽中袁丁師兄對於成敗與英雄關係的反駁,決賽中餘磊師兄經典的15秒×12段,都是非常精彩非常有影響力的反駁稿。

再讓我們把目光收回到金秋賽場上,儘管每一年組織方都會對賽制進行某些改動,但是從來沒有取消過反駁這個環節,由此也就誕生出許多經典的反駁稿。很多人都親身經歷過xx年金秋半決賽時,李小宇蕩氣迴腸氣吞鬥牛的反駁,如今這已經成為反駁稿的教科書,有段時間我天天都要背誦幾遍,然後佩服得五體投地自歎弗如。

好的反駁稿首先是要有時間。如果説立論是3分鐘,反駁應該與之相當,才可能進行鍼對性的反擊。xx年的金秋把反駁縮短為2分鐘,搞得大家都有點放不開手腳的感覺,最終的結果就是沒有什麼好的反駁稿出現。我個人認為,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局面,一定程度上也是隨着職業化進程的不斷加深,大家對於辯論的理解和操作都更加成熟和嚴謹,普遍抱着“寧可不説,不可説錯”的態度來準備比賽,反駁的精彩程度自然會打一定的折扣。

其次是要有對方和你配合。回想xx年金秋的決賽當中,法院和信管把立論體系都已做到極至,雙方的立論基本上就是要麼不説,要麼絕對不給對方留下任何機會,所以雙方的反駁也基本上就是放禮炮,因為沒什麼打擊對象可言——好的反駁稿,要求對方的思維能力不能太高,但也不能太低,講的東西看上去挺有道理,按照平常的思維來看確實就是這樣——比如xx年金秋的半決賽,生科的立論中提到,機遇可以通過靠奮鬥來把握,這個説法可以説是再正常不過的,而李小宇則抓住生科在定義中提到的“機遇是不確定的”,推理出機遇是不能被把握的,由此揭示出這樣一個自相矛盾的錯誤,一舉突破生科的整個立論體系。

最後是要有良好的基本素質。語言的流暢程度,事例的精心選取,臨場的組織調度,反駁其實是非常能考驗人的。還是以李小宇的這篇反駁稿為例,其實他選取的事例都有點缺失性比較的意味,但是在他的氣勢和語言的助推之下,讓人幾乎沒有仔細思考的餘地,甚至都不想要責難他會不會有什麼錯誤。

如今隨着理論技術的不斷完善,起承轉合按部就班的色彩越來越濃,雙方各自闡明己方的立論之後,基本上也就能夠估計到對方反駁的底牌,剩下的全都是言辭和操作的工夫。接下來我們看到的這場戰報,是由法院和信管這兩支頂級強隊來共同演繹的,雙方在將操作和技巧發揮至頂峯的情況下,最終由辯手個人的素質決定出比賽的勝負,而本場比賽的顛峯對決和最大亮點處,正是在反駁環節的對撞中體現出來的。

時間:xx年

對陣:法院vs信管

題目:理念是合作的基礎/利益是合作的基礎

這場比賽是在當年金秋八強戰的平台上進行的,也被喻為是最終冠軍戰的提前上演。上篇文章中我提到過,在十六強對陣文院的比賽中,法院的四辯做總結陳詞的時候,連本方的觀眾都忍不住要噓他。事實上,法院在當年的人員配置和訓練方面,始終不能解決四辯的弱項問題。前兩場比賽法院使用過兩個03級的四辯,都不能取得令人滿意的效果。這場對陣信管的生死戰中,法院請回一位02級的前輩來押陣,但是這位師兄原先在校隊打的是二辯的位置,也不是一位原汁原味的四辯出身。信管方面,一辯的名字我不太清楚,實力上則是當年唯一能與肖涵相抗衡的一辯,二辯位置上是王凌師姐,據説死在她手下的亡靈不計其數,曾誠師姐是少有的幾個能夠勝過她的人物。三四辯位置上是李小宇和劉宇凡,現役的辯手誰要是沒聽説過這兩個名字的,肯定是偽裝成打辯論的門外漢。總之雙方的陣容是要多強就有多強,用死磕來形容真是一點都不過分,比賽是在數院的中央教室進行的,能坐300人的地方擠進來至少500人,連傳説中的傳説餘磊師兄都到場觀戰,共同來見證這一次武漢大學辯論史上的空前盛事。

從操作特點和優勢來説,法院和信管都比較重實證分析,擅長在現實層面上作戰。迴歸到這個辯題本身來看,法院無疑是有點吃虧的,他們的立場比較偏向於價值層面,這就意味着他們要在自己不熟悉的領域中展開作戰。而信管不但能夠舒服地在現實層面上操作,而且還可以通過“公利”之類的説法,把對方的理念轉化成本方的利益。我想法院肯定是有點鬱悶的,上一場比賽中雖然他們擁有現實層面的優勢,結果卻被擁有價值層面這個更高理論層面的文院打得狼狽不堪,本輪比賽面對在現實層面上擁有頂級操作的信管,偏偏他們又抽到這麼一個很不習慣的價值層面立場。比賽伊始,雙方直接就在立論中亮明底牌,擺明是不想在理論層面上過多糾纏,要在後面的操作近戰中再決勝負,立論環節兩方不分高下,隨後進入本場比賽最為神妙的反駁環節。

就像剛才我所提到的,信管在反駁中的核心思想,就是把理念用“公利”等高尚的利益來代替。這個環節是王凌學姐製作的,言辭和事例的精妙毋庸贅言,最難得的就是這篇反駁的針對性和結構,幾乎是百分之百地與法院的立論對接,可以説真正是做到步步緊追步步剋制,現場感非常明顯非常真實。當時我的感覺是,如果法院的狀態還是與上一輪相當,信管在這個回合就能讓比賽提前結束。

然而有句話説得好,“永遠不要低估一顆冠軍的心”,同樣是在二辯位上,同樣是隊長的身份,曾誠學姐向所有人成功證明,她才是最強的反駁者。戰鬥的方式其實很簡單,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反駁這個環節,針對的是對方的反駁,不但要能夠進行反擊,還要能與本方的立論結合起來,使整個的理論體系更加深入人心。曾誠學姐正是從王凌學姐的反駁出發,首先就把“公利”的説法又轉化回到“理念”上面,這個主要就是語言包裝上的工夫,比如既可以説是為人民謀福利,也可以説是高尚的共產主義信念,關鍵就是看誰説的好聽。而曾誠學姐頗有些後發制人的意味,靜待信管打出全部的底牌之後,再將敵軍全面包圍徹底剿滅,在這個關鍵點被攻克之後,後面兩個反駁點無非就是趁勝追擊的事情。具體怎麼精彩我也不太好描述,可以通過這個環節的分數對比來體現:滿分是70分,王凌學姐獲得57分,而曾誠學姐則拿到69分,距離滿分也就1分而已。這個成績在金秋中,恐怕再沒有第二人能夠做到,信管看似完美無暇的作戰體系,被這篇反駁稿給擊得粉碎,並且從此陷入被動之中。

在自由辯論開始之時,法院憑藉在反駁環節的優勢,在場面和氣勢上已經佔據主動,並且通過第一個戰場的問題,成功擴大本方的主動權:“請對方辯友解釋一下,‘道不同,不相為謀’是什麼意思。”信管則給人有點被打懵的感覺,連續幾個回合都沒敢正面回答,其實想想“道可道,非常道”這句話,就知道“道”這個字,隨便怎麼解釋都行。法院既然可以説道是理念,信管強硬之下也可以把道解釋成利益,至少可以成功渡過這個戰場。幸好信管在進攻方面的準備還在,稍稍穩住軍心之後就開始大舉反撲,拋出美蘇二戰之中合作二戰之後冷戰之類的例子,這個時候法院就暴露出底藴不足的特點。在價值層面上的操作,必然建立在對價值層面的理解之上,法院在這方面是不如人文系統的,因此法院的例子和戰場雖然都設計得很好,但就是始終不能致人於死地,這就讓信管在操作中逐漸找回自信和節奏。

戰至自由辯論後期,信管已經重新奪回戰場主動權,法院開始疲於招架,勝利的天平重又開始恢復平衡。在這裏必須要提到信管的一辯,在自由辯論前期的時候,由於王凌學姐的信心嚴重受挫,信管整個面臨崩潰的境地,此時信管的一辯挺身而出,成功防禦住法院的猛烈攻勢。具體是怎樣的防守方法,我還是講不出來,大家應該都見過肖涵這兩年在自由辯論中的發揮吧,她講的話未必總是有道理,但是她的儀態和聲音可以很好的控制氣氛。不幸的是,肖涵在當時的比賽中還沒領悟到這一點,而信管的一辯已經掌握到這個必殺技,結果就是通過打太極的方法,法院的攻勢逐漸被瓦解,而信管則獲得寶貴的調整時間。最終在自由辯論結束之後,雙方的分數竟然是剛好相等,此時決定勝負的關鍵,全都落在雙方四辯的身上。

當年的賽制是這樣的:評委在每方四辯陳詞前要提一個問題,這名四辯必須對此問題進行回答,並結合此回答進行總結陳詞。這場比賽中,評委對雙方提出的問題是一樣的:結合自身在辯論中的經歷,來談談自己對本方辯題的看法。劉宇凡代表反方首先發言,他對這個問題的回答可謂是言簡意賅,然後迅速回到自己的稿子上去,堪稱是強硬執行的典範。而正方四辯這位大四的學長,卻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於回答這個問題之上,他先簡要地回顧自己的辯論生涯,隨後着重描述這次他的參賽情景,儘管他面臨着考研的壓力,但是在隊友的需要之下,他還是義無返顧地回到隊伍中,全力來準備這場比賽。在當時,我對這篇陳詞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或者説,我對這種投入和熱愛沒有什麼認識,幾年之後當我到大四的時候,當我也是像他這樣去做的時候,我才真正能夠明白,這種人生的選擇,對於一個辯手來説,有着多麼崇高的意義。在當時,所有理解辯論的人,都會被這位學長的陳詞所打動,可惜的是評委往往都不懂,於是法院在這個環節中輸掉,也就輸掉整場的比賽。

賽後連劉宇凡這樣意志剛強的人,都哭得稀哩嘩啦不成人樣,可見這場比賽帶給雙方的壓力和意義,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此役之後,信管一路勢如破竹,最終拿下金秋的冠軍,而對於法院來説,對於一支有着冠軍之心的隊伍,輸掉一場比賽,甚至輸掉金秋的冠軍,並不意味着榮耀的喪失,只是説明他們對於辯論的理解還不夠完善,理論和技術上的追求還要繼續。只有不斷地完善自身,自然就能到達金秋的顛峯,感歎時運不濟決不是強者所為。

今日人物

提到法院,或者説這兩年提到武大,大家的第一反應肯定是:肖涵。我第一次見到肖涵的時候,是在xx年金秋之前的六院賽上,當時她在揭幕戰中一戰成名,回去以後大家都説法院出現一個很厲害的一辯。在當年的金秋過後,肖涵已經成為頂級一辯中的象徵,剛好當時的武大又很缺好的一辯,所以肖涵自然也就成為校隊的主力,並隨隊征戰xx年的順爽賽和名校賽。不過在這兩項賽事中,武大的成績都難以令人滿意,尤其是在名校賽中,暴露出新的校隊中缺乏核心辯手的問題。就當時的情況來説,肖涵還僅僅只是個優秀的陳詞手,在自由辯論中的作用還不算太大,所以也很難想象她能在日後成為武大辯論的靈魂級人物。

肖涵真正走上神壇的時間,是在xx年。在當年的順爽賽中,校隊中03級的領軍人物李小宇、賀捷都或多或少不在狀態,值此風口浪尖之處,肖涵終於完成從陳詞型辯手向領袖型辯手的轉換過程,成功擔當起自由辯論中的指揮任務。以柔克剛的太極打法,使她迅速成為湖北辯論圈中的熱門人物,而正是憑藉此殺人於無形的戰法,武大才得以重回湖北的辯論之顛。在完成行政保研的申請工作後,肖涵重又投入到06金秋的殺伐之中,在兩場關鍵的比賽之中,她率領法院在八強戰中成功復仇信管,決賽中則是力克風頭正勁的政管,終使金秋冠軍的光芒照耀在法院辯論的大地上。想想看,連餘磊這樣天才絕代的辯手,都未能將校賽冠軍帶回到法學院,肖涵為法院辯論圓下的這個夢想,其意義和影響絕對是劃時代的。

眾所周知,有些政治和法律上所形成的戰場高度,是很難在操作中進行破解的,政管就曾在自由辯論中提出過這樣的問題:某某法令是國家為鼓勵互聯網的應用而頒佈的,難道國家在做不利於大學生的事情嗎?而肖涵的回答則足以讓所有辯論隊的人都回去反覆研習:按照對方辯友的説法,萬一我方今天能夠贏下比賽,豈不就是逆國家逆人民之舉?這個經典回答正可謂是以政治對政治,以噁心對噁心,肖涵對於操作的精深理解,由此可見一斑。在我的印象之中,對於此類噁心問題,從來就沒有什麼人敢於回答,肖涵這個回答方式,以及背後所藴涵的操作理論,着實值得大家去探討和學習。

對比肖涵和賀捷這兩位頂級辯手的成長路線,可以説相對的地方非常多也非常明顯。賀捷的特點是高開高走,成名很早;肖涵則是低開高走,始終保持向上的軌跡,永遠都能在她身上看到新的進步。賀捷的成就多半源於他的天才,以及他天馬行空的個性,這就導致他自身的發揮不太穩定;肖涵是典型的後天培養型辯手,依託法院和校隊的訓練環境,不斷強化自身的辯論素質,她的狀態從來很穩定,在執行和操作上始終保持嚴謹的態度,事事要做到料敵機先。所以,感性的賀捷是個英雄,哪怕是個悲劇的英雄;而理性的肖涵則最終成就王者霸業,即使成名已晚未必太痛快。

如今肖涵前去支教一年,昔日武大的神奇一辯也迴歸平凡之中。剛才我講過輸掉比賽對於法院的意義,如今失去優秀辯手對於武大而言,決不意味着停滯不前,只有從機制上保證優秀的人才源源不斷加入辯論這個行業,武大在辯論中的成就和地位才能延續下去。在辯論之中,靠天才辯手是不穩定的,所以大家才都去學操作;同樣,在辯論這項事業上,等待天才辯手的出現也是不穩定的,只有上升到制度的高度,才能克服人的不確定因素。

今日盤點:法院

04-06這三年的金秋,法院連續三次遇到信管,給人印象最深刻的,應該是在xx年金秋之中,法院與信管在決賽的平台上王者對決。不幸的是法院再次落敗,眼睜睜地倒在離冠軍咫尺之遙的地方,尤其是當頒獎者看錯比分而宣佈法院獲勝的時候,法院離冠軍的距離真可以説能用納米來計算,可惜這只是個小花絮,或者説,只是上天對法院開的玩笑而已。xx年金秋的時候,儘管法院成功邁過信管這道坎,但法院畢竟是在肖涵坐陣的情況下,才終於實現對信管的復仇。法院與信管的對決,更應該看作是曾誠學姐與王凌學姐,肖涵趙菲與李小宇劉宇凡,劉智連張文帥與陳思思王玉珏之間的對決,否則在天平失衡的條件下,最終的結果就多少有些變味。當然,法院無疑更加幸運,畢竟他們的梯隊建設已經勝過信管,今後興許不但能夠實現衞冕,幾連冠的目標也不見得只是空想。信管已經在04-xx年建立起自己的王朝,而下個時代的主人無疑將會是法院。

法院擁有成為辯論強院的全部條件,這和法院的學術背景和日常活動有關,也和法院掌握一套有效的訓練機制有關。就我所知道的,法院在招新時很重視辯手的思維能力,這就表示法院在表述方面的訓練非常到位,辯手的思維只要夠清晰,就能夠被訓練成一個合格的辯手。畢竟辯手的思維能力和知識背景,在短短几年很難有質的飛躍,而語言表述則是可以通過強化訓練來提高的。肖涵、張文帥、劉智聯這些辯手,他們在幾年的辯論生涯中,每年的進步都非常明顯,並且這種進步往往都是台階性的。要磨練自己的表述能力,要有合理的專項的訓練項目,這在很多書籍上都能找到,比如多個詞彙聯想成篇。再就是大量的訓練賽來實戰模擬,很多人覺得比賽打再多也沒用,其實這是個準備習慣和對待態度的問題,想想看金秋之前,大家會把很有威力的段子反覆練習,再通過多場練習賽來找準感覺,所以就會覺得在這段時間中會進步很大,如果能把準備金秋的習慣也用在訓練賽中,想不進步都是件難事,

如果從辯手的天賦上來説,法院近幾年出過的強者,很少是天才型的,普遍是靠後天的培養。潘謹大概是唯一的一個例外,他屬於典型的少年成名,只是身邊的前輩太多,始終不能完全體現出他的光芒。今年的金秋對於他來説,會是最好的舞台,他身負再奪冠軍建立王朝的重任,但是更重要的,他可以去體會和感受,作為場上靈魂和核心,這種責任感和無約束髮揮的快樂,將會是多麼有意思的事情。

當然,這只是個局外人的觀點。對於法院的辯手來説,集體的榮譽感和責任意識,應該是更重要的。想想看,法院每屆都能產生非常優秀的辯手,無冕之王的稱號也從側面反映出他們的實力,對於這種辯論傳統悠久的學院,比賽的成績顯然更重於辯論本身的意義。所以這樣説來,我應該感到清醒,原來我總認為我有振興經管辯論的義務,現在看來,這是個大家共同努力的事情,而我幸運的是能夠感受這段經歷,享受成敗得失間的人生。辯論固然重要,能夠回到到生活純真的樂趣,不在名利中迷失自我,才是最好的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