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志願者的發言稿

各位領導、大學生朋友們:

西部志願者的發言稿

你們好!

我是某某大學文化與傳播學院的畢業生某某,現服務於某某縣特殊教育學校。

選擇源於兒時理想

《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有這樣一段話:“一個人的生命是應該這樣度過的, 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 他不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 也不會因碌碌無為而羞恥。”我也覺得一個人的一生總要做點有意義的事,為社會為國家儘自己最大貢獻,無愧於青春,無愧於生命。

2019年夏天,我放棄了從大三開始就已經從事的工作,並且瞞騙父母,義無反顧地加入了西部計劃志願者的行列。一直到現在,都還經常有人問我:“你為什麼要去支特教?”我的回答很簡單:“那些孩子需要更多人的關愛。”我曾經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生活過,我深深地體會到農民的貧困,當時的我也像很多農村孩子一樣對知識充滿了渴望、對山外充滿了嚮往,我從很小的時候起,就暗暗下決心:“我一定要走出這裏,然後再來幫助像他們一樣的人。”由於家裏的支持和自身的努力,我成功地走出了那個號稱:“九分石頭一分土”的故鄉——都安,現在該我是實現我兒時理想的時候了,因此我大學一畢業就堅持着去某某特校支教。當我終於踏上那片土地,看到我的學生時,我知道我終於可以用我的愛去温暖那些脆弱孤單的心靈。

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們

我所在的服務單位是某某縣特殊教育學校,很多人對特殊教育學校很陌生,特殊學校的特殊性就在於它的學生是特殊的,這些學生有的是肢體有殘疾,有的是智力有問題,有的是聾啞。我所在的學校面積很小,一棟樓加一個小小的球場,全校有17個教職工、80個學生,分 5個教學班。由於之前沒接觸過特殊教育,對特殊孩子的能力與心理沒有多少了解,更不懂手語,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拼命看心理學書籍拼命學手語,摸索適合他們的教學、教育方法。我的學生由於智力上和肢體上的問題,不管我是如何地重複如何地加強練習,都無法理解我講的課,也寫不出作業。我在剛開始上課的時候,曾經提問我的學生:“一加一等於多少?”她回答説是三,我説不對,然後她就歪着頭努力地思考,然後回答出各種答案,但就是沒有回答説是二,當時我很失望以至有些生氣,把粉筆一扔就下課了,留下我單純無辜的學生傻傻地坐在教室不敢動,剛走出教室門我就後悔了,當我返回去的時候,我看到那個被我提問的學生被其他的同學罵得都要哭了,站在我旁邊話都不敢説,我強忍着眼淚,摸摸那個女孩子的頭,認真地微笑着對他們説:“今天是老師錯了,是我沒教好所以你們才不會……以後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跟你們生氣了。”從那次以後,不管我的心情是多麼地不好,我也總是以滿面的笑容和無盡的耐心去教我的學生。但是那種很難教會甚至無論如何也教不會學生的挫敗感和悲傷感讓我暗地裏偷偷流過很多眼淚,我一直在思索:“難道我的這些學生真的就學不會東西嗎?真的就像有些人説的那樣是國家和社會的負擔嗎?”尤其是他們親熱地叫我“老師”或“姐姐”的時候,我就更悲傷,但是這些也更促使我積極努力地探索適合他們的教學、教育方法。即使很悲傷,我也還是滿懷着希望,我相信我的孩子一定行。

隨着時光流逝,我與學生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深,我們的故事也越來越多。

第一個故事:開眼看世界。我剛跟我的學生接觸時,我告訴他們我是從南寧來的,他們一臉茫然甚至還問我南寧在哪裏,有田陽那麼大嗎?我才知道,原來在我學生的眼裏,田陽就是整個世界,甚至家和學校就是整個世界。於是我就去買地圖:廣西的,中國的,世界的,然後一有時間就給他們講地圖上各個地方的地理風俗,講得最多的是西藏,因為學生最喜歡聽的是西藏的風俗,還有些智力較高的學生,最喜歡聽我講抗日戰爭的故事。我還經常找時間給他們放映一些短片:動物世界,民俗風情等等,也經常給他們講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漸漸地,很多學生了解了越來越多的事情,開始嚮往外面的世界,然後就很努力地讀書,努力地聽我講課講故事,黃世航曾認真地對我説:“老師,你要好好教我,我要比農培林他們厲害,我要考大學”,看着他稚嫩的臉龐和殘缺的右手,我就想流淚,有誰能相信這是被認為是廢人的我的學生所説的話?我知道,我還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我也知道我無法改變影響所有人,但至少我改變影響了一部分人的觀念,鼓勵了他們要不斷地前行,即使身有殘疾。

第二個故事:學會感恩。一直到現在,我都在努力地學習手語,為的是能跟那些聾啞孩子更好地交流,為的是能教會他們更多地東西。從以前我請學生翻譯我所講的故事給聾啞學生聽,到現在我自己能用手語自如地跟他們交流,教他們計算機知識,跟他們交流心聲。我們從彼此的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他們學會了更多知識和技能,而我學到的很多很多。我的學生長期受到香港方面和社會的幫助,所以他們總是以一顆感恩的心態去生活,他們教會我要以一顆平和感恩的心去生活,不管生活是多麼艱難和身體如何地殘缺。我能為他們所做的事情微不足道,可是他們對我卻充滿了感恩,他們最常跟我“説”的一句話是:“老師,你是我們的姐姐,我們愛你,謝謝你。”(手語)這種發自內心的感恩是我們很多成年人已丟失了的,他們讓我重拾了我丟失了的東西,該對他們説謝謝的是我才對。

第三個故事:姐妹、姐弟情。在我學生眼裏,在課堂上我總是以滿面的笑容和無盡的耐心去教我的學生,所以我是他們年輕親切的“小韋老師”,在課堂外我喜歡聽他們用表達不清楚的語言,説各種各樣的事情,跟他們一起笑鬧,所以我又是他們愛説愛笑的“小韋姐姐”。我班上的學生,有好幾個的手連握筆都很困難,可是他們經常喜歡畫畫送給我:黃世航曾經畫了一副畫給我,是一副春天畫,他説老師你看到這個心情就會很好……還有一些學生很內向,都不開口跟人説話,可是卻會畫畫送給我,黃青桂曾經畫了一個枕頭送給我,因為我有一次跟她們開玩笑説我枕頭不漂亮,她就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我的感情;農培林幾乎是兩天畫一副畫送給我,還會寫上:“新年快樂,元旦快樂”等祝福話語。儘管我的很多學生連直線都無法畫直,畫匹馬卻像是四不像,畫只兔子卻像只貓……可是他們還堅持着用自己殘缺的手畫好多畫送給我,他們説這樣以後我就不會忘記他們了……更讓我深受感動的是,因為學校的生活比較清苦,所以家長們每個星期都會給他們送來點好吃的,比如扣肉、雞肉等等,可是我的學生都會分一半出來,揹着我叫食堂的阿姨在我吃飯時候給我,黃汕還這樣對阿姨説過:“韋老師生活太苦了,老吃食堂的,都沒有肉吃……”所以現在我都不敢在食堂吃飯了,我心疼我的這些孩子。培二班有一個腳嚴重殘疾的女孩子,叫何玉甜,她把我當姐姐一樣愛着,折了900多隻千紙鶴給我,還説過陣子要繡一副婚慶十字繡給我,這樣即使以後再也看不到我了,我結婚的時候她也算第一個祝福了……他們經常跟我説我要是不做他們的老師了他們就不來學校了……因為這些話,我曾經好多次一個人在屋裏抱着他們的畫和千紙鶴大哭,我不堪承受,因為我能為他們做的實在是太少太少了,我無力改變他們的人生,可是他們卻是如此地愛我信賴我!至今我依舊在思考一個問題:“我能為他們做什麼?”我想終我一生,都無法完美地回答這個問題,所以我想我只能盡力地去幫助他們,不管以何種形式,不管身處何處,不管我還是不是他們的老師,但是我想我是他們一輩子的“小韋姐姐”。

願愛撒滿人間

雖然,我跟我的學生相處的時間不長,才短短的七個多月,可是我卻從中獲益良多,受益一生……我常常對我的學生逐個介紹地圖上的各個地方,鼓勵他們:“一定要出去走走看看,出去瞭解這個世界的廣大美麗……”我很感謝西部計劃給我這樣難得的一個機會,讓我的青春綻放異彩的同時,也讓我和我的學生曾那樣歡快地參與了彼此的生命,我的人生因為他們變得豐富圓滿。發展西部、發展廣西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堅持與努力,我希望後來的志願者朋友們能接過我們手中的接力棒,更好的為西部人民,為廣西人民服務,我也相信,你們能做得比現在的我、現在的我們好上千萬倍。

願愛和希望撒滿人間,願青春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