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記敘文的作文

經過數十天的不懈努力,系列電纜偷盜案確認與他有關。警察們得到線報,他的妻子即將臨產,他很有可能會出現在產房。

關於記敘文的作文

李隊長帶著小吳大劉提前守在產房門前,果然,失蹤了很多日子的他風塵僕僕地趕來。警察們都很興奮,想撲上去抓住他,然後就可以像拉住蘿蔔纓牽出大蘿蔔一樣把偷電纜線的團伙一網打盡。案子結束後,李隊長要給老伴兒補過個結婚紀念日,結婚整整30年了,老伴兒跟著他吃苦受累還擔著心,每說起這些,鐵漢似的李隊長眼圈兒都泛紅;小吳要跟女朋友約個會,再不見個面,離散夥就不遠了。這都是小吳處的第五個女朋友了,再不成,小吳就成剩男了;大劉要給孩子開家長會,孩子說都快國小畢業了,他們班主任都不知道老爸長得是方是圓,還以為他是單親家庭呢!大劉說,上升到這個高度了,怎麼也得見老師一面。

可是,在行動的前一刻,大家發現醫生正面色嚴肅地跟他說些什麼,他在單子上簽字,接下來是醫生護士緊張地進了手術室。他頹然蹲在地上,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大家面面相覷。李隊長悄悄走出去,給小吳大劉發了條簡訊:我在產房門外等過孩子出生,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咱們再等等……

看了簡訊,大劉咧嘴笑了笑,他也有過這種經歷。小吳撅了撅嘴,不抓,萬一煮熟的鴨子飛了咋辦?但命令就是命令,還是守著吧!

3個人遠遠地看著他,個子不高,穿著也很平常,不過是個普通男人。如果不是犯了罪,這該是個既緊張又幸福的時刻吧!

從醫院裡打聽到他的愛人是高齡產婦,心臟也不太好,很危險。

從早上8點一直等到下午4點,他在產房門外走來走去,偶爾長長地嘆口氣,一刻也沒有離開。同樣守在醫院裡的還有躲在暗處的李隊、小吳和大劉。他們飢腸轆轆,很多天夜裡蹲守,人困馬乏,如果能吃一頓熱乎飯菜,再美美地睡上一覺該有多好。

但是,大家只能守候在產房門前。

下午4點,產房裡哇地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男人快步走到產房門口,搓著手,臉上卻是笑意。

小護士出來,高聲說:是個男孩。只是你愛人還處在危險期,你要好好照顧!

小吳的心咯噔了一下:是啊,整個生產過程,怎麼不見他的任何親屬呢?如果抓了他,那產婦和孩子怎麼辦?

辦法,誰也不能讓一個剛剛臨盆還沒脫離危險的產婦親眼目睹丈夫被抓的慘劇。如果那對母子出了意外,李隊說,我們會自責一輩子的。

那就再等等吧,反正都守了那麼多天了,不在乎多這一兩天。

李隊跟小吳大劉碰了一下頭,分配了一下任務,兩個人盯著,一個人去吃飯,休息。3個人輪換著。

這一守就是6天。

每天,他熬了雞湯喂她喝,抱著孩子傻傻地笑,甚至整夜整夜守在妻子孩子的床前。他跟最合格的丈夫最慈祥的父親沒兩樣。只是,他犯了法。

那一天,小吳嚇壞了。他去菜市場買菜,到了菜市場,他三轉兩轉就不見了。小吳立刻慌了神,如果發現了警察正在跟蹤他,他逃跑或者出了意外,案子又沒了線索,怎麼對上級交代呢?更重要的是產婦和那個剛剛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誰來照顧呢?還有產婦能受得住這樣的打擊嗎?

那一瞬間,李隊甚至對這幾天按兵不動有了懷疑。這麼辛苦,真的會有好結果嗎?他會知道他們的苦心嗎?

好在只是一場虛驚,他在一個角落裡買雞蛋。他閃身出現在李隊和小吳的視線裡時,兩位警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6天后,他愛人的老媽趕了過來。她也度過了危險期。是收網的時候了。

他走出醫院的大門,警察們出現在他面前,亮出了逮捕證。

他很沉默,絕口不交代同夥的情況。李隊長把這些天跟蹤他的事兒講給他聽。他起身跪在地上,淚如雨下。

一個多月後,他愛人才得知真相。

那6天,他守候的是病危的愛人和剛剛來到人世的孩子,李隊小吳和大劉守候的是法律之外的人間溫情。

這溫情比懲罰更能直抵人心。

你是我心底最完美的缺陷

作者:安 寧

在一個公園裡,我遇到了他們。

男人長得很醜。五官像是被某個孩子隨手畫成的,連修葺都無處下手。而左邊的臉頰,還有一道難看的燒傷疤痕。站起來去丟垃圾的時候,右腿還輕微地瘸著,從側面看過去,矮小瘦弱的他,猶如一株營養不良的灌木,長在樹木蔥蘢的林中,既看不到頭頂的藍天,也無法深深地,抵達泥土最豐厚的一層;而路人呢,則每每都用鐮刀或者柺杖,毫不留情地,將他奮力地撥開或者砍掉。

而她,則是個盲人,每走一步,都需要他的攙扶,除了用耳聽著遊人在噴泉前興奮的尖叫,用鼻嗅著周圍的花香,這個公園於她,似乎有些多餘。她既不能欣賞似錦的繁花,也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樣,打著漂亮的花傘,怡然自得地在園中散步。她所能做的,只是倚靠在他的身邊,晒晒太陽,聽聽鳥叫。

幾乎每一個走過的人,都會一臉同情地看看這一對特殊的夫婦。投向男人的眼光,大多是匆忙中帶著點不屑與高傲,似乎他就是面鏡子,不僅可以照出路人的榮耀,亦可反射出他的醜陋與卑微。投向女人的視線裡,則基本是同情,想她眼盲本已不幸,此生還要與這樣一個被社會視作邊緣的男人一起度過。甚至,更為可憐的是,別人丟給他的白眼和嘲弄,她從來都看不見。

她顯然是渴了,聽到叫賣雪糕的,便笑著朝向他,像一個嘴饞任性的小女孩,讓他去買。他不知說了句什麼,竟是讓她咯咯笑著輕輕捶了他一拳。不管他說了什麼,在路人的眼裡,那一刻的她,猶如一朵嬌羞的蓮花,嗔怒裡滿含著嫵媚的溫柔。

他朝賣雪糕的攤位走去,她則側耳傾聽著他的腳步聲,又用空洞的眼睛,看著他的背影。攤位前聚了很多的人,他耐心又焦慮地站在人群的外面,一邊瞅著冰櫃裡飛快少下去的雪糕,一邊回頭看著不遠處安靜坐等著的她。人們就像在看一個天外飛來的外星人。更多的人,自動地閃開來,不是為他讓道,而是不想與他站得太近。

他就這樣在別人淡漠又銳利的視線籠罩裡,掏出兩元錢,放在櫃上,轉身擠出了人群。

他臉上的表情,隨著走近女人,變得愈發地柔和起來。等到坐下來,替女人剝開雪糕外面的包裝時,他的眉眼裡又重現昔日柔軟清亮的底色。那支雪糕,他們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許久,一直吃到陽光薄薄地灑落下來,輕紗一樣,將他們環擁住。等我再一次經過他們身邊時,他正牽著她的手,朝一個水池旁走去。在那裡,他很認真地扶她蹲下身去,而後為她洗著手上殘留的雪糕的汁液。那一刻,他們互相倚靠著,水中的倒影,晃動著,猶如一池盛不住的幸福。

爺爺,讓桐桐再幫你卷支菸吧

作者:風為裳

1.

爺爺是在我的婚禮前三天走的。那天,我還在婚紗店試婚紗,電話驚心動魄地響了起來,姑姑泣不成聲:桐桐,爺爺……爺爺不行了!

每個路口都在堵車,我和晨陽給爺爺買了中華煙,我的眼淚像擰開了的水龍頭止也止不住。那條走過無數次的路這次彷彿永遠也走不完。到了巷口,我恍惚了一下,巷口空空蕩蕩,而每次我回來,爺爺總是在這裡站著,不管是幾時,爺爺都要等在這,用目光把我迎進家門。

這次,爺爺的目光不在了,我的眼睛再次淚光粼粼……

2.

我穿著婚紗站到爺爺的床前,爺爺的眼睛睜著,嘴微微張著,我拉住他的手,手卻不是我熟悉的溫熱,而是冰涼……我喊了聲爺爺,人倒了下去。醒來時,天已經黑透了,晨陽出去為爺爺守靈,屋子裡只剩下我跟姑姑。

姑姑拉著我的手,桐桐,爺爺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好好把桐桐嫁出去,看著她別受委屈……

爺爺那麼心疼我,可是,他再也不能抽我為他卷的煙了,再也不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陪他下館子了,想到這些,我淚如雨下。

我記得晨陽第一次跟我來看爺爺時,爺爺拉著我的手臂給晨陽看這塊疤,他說:晨陽,桐桐是個苦命的孩子,你不能傷了她。他的話鄭重而不容置疑。就像我6歲那年被他帶到法庭上,他說:桐桐是個孩子,對一個孩子能下這種毒手,我怎麼能饒他們?

我撩起胳膊給大家看,那是被燒紅的鐵條燙的,我的繼母比白雪公主的後媽更狠。

那場官司我贏了。從此我跟爺爺一起過。那一年爺爺57歲,奶奶過世得早,爺爺病多,風溼、高血壓。我跟爺爺說:長大了,我掙了錢,天天請你下館子。爺爺嘿嘿笑著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