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節氣祝福短句

時節當春下,好雨至農家。側聽蓑笠翁,頭頂穀粒響。今日穀雨,偶作小詩,敍一段鄉土閒情、往思遐想。知青時,對於二十四個節氣,聽過不少老農説的諺語,可惜基本忘了,唯有穀雨,稍有些記得。此時江南,清明過後就是一段最繁生的時光,春雨綿綿不大不小,陽光闌珊不温不火,適合穀類作物的下種催苗,農事跟着節氣的腳印,漸漸繁忙。

穀雨節氣祝福短句

雨,是播谷降雨的簡稱。這個時節,經過漫長冬季睡足了精神的生物,呼吸着清新的空氣在這滋潤肥沃的土地上昂起了頭,挺直了腰,褪去了穿在身上的舊衣,煥發出這個季節耀眼的綠意,盎然的生機。

穀雨時節,詩人筆下的春雨,在農家的心裏是那樣的另一番景象,他們才不去領略蘇東坡雨西湖的柔美,戴望舒雨巷中的温婉,在我的記憶裏,更留着一份農家人對於春雨的那份許盼甚至感恩。思想起當年插隊的情境,宛若回到杜牧筆下雨紛紛的杏花村,時聞牧笛聲聲,老牛嗷嗷。正是做秧田的時節,曾聽老農講:“清明谷落田,穀雨變苗田。”這大約是江南早稻播種育秧的大致時間表。可見秧田必須是在清明前做好的。正月十五鬧過元宵,就是大忙的春耕開始,老農總是在春分過後,選擇幾塊肥沃的耕田,做好秧田培育稻苗。

穀雨到了,親,盡力舒展你愛的無限。好嗎?因,你已經不是你自己,你轉身的時候,你會抖落一些塵埃,你落淚之時,你應該知道,有的人已經先你濕了雙眸,你的舉目一望,那山,那林,一陣楓兒,捋過誰如霜的鬢角?那一刻,你應該穿一件寬大的運動服,海藍色,或粉紅,與晨曦一道奔跑。你輕輕飛揚的朝氣,從青葱時代一路走來,你知道的:挺起的脊樑,更接近霞光。如你一直自信將會走向永遠。你看見路人回頭了嗎?你的蓬勃依舊如昨。一朵花兒,一粒晨露,已經被你行文。

春雨淅淅瀝瀝斷斷續續地下,從清明時節一直下到穀雨,直至暮春。好長的春雨日子裏,城裏人開始煩了,可農家人喜歡。春雨貴如油,有了這細雨的潤澤,和熙的陽光,秧苗很快長出新芽,毛絨絨的一片綠色,再長到約一尺長,立夏前後開秧門,便插秧種田。一粒穀子和一滴雨水,默契的相遇,是造物之神的恩賜,神農氏創造的谷和雨的神話。節氣與農事,天人合一的自然吻合,數千年農耕文明的延續,人類得以生生不息。世世代代的農家人,活出在自己手裏,收成還靠老天垂情。老農於是説:“穀雨穀雨,百穀雨生。”在老農看來,這綿綿春雨,分明是顆顆穀粒,滴滴答答滾落下來,落在了心頭上。

穀雨的雨,一場細雨,不是,季節的約會,但今天,恰好是穀雨,悄然而來的雨,在雨罩的門楣上,黯然飄落,從此,與窗櫺有了,些許距離,穀雨的雨,是祖先額頭上,第一抹汗珠,它,流淌的地方,就會想起,犁尖,穿透塵埃的聲音,一個嫻靜的少婦,顧盼着尋找,深夜未歸的孩子,在鄰居的門前,輕輕,呼喚孩子的乳名,傾聽,是否有熟悉的,回聲,有雨的穀雨。

明代許次紓在《茶疏》中談到採茶時節時説:“清明太早,立夏太遲,穀雨前後,其時適中。”茶葉樹大多長在山谷裏、小溪旁,山霧和溪水的滋潤,使茶葉樹茁壯靈秀。採茶時,聽着潺潺的流水聲和喳喳的鳥鳴聲,看着花紅葉綠、白霧繚繞的山景,彷彿置身仙境,產生一種超凡脱俗的感覺。清明過後,温度適中,雨量充沛,加上茶樹經過冬季的休養生息,使得春梢芽葉肥碩,色澤翠綠,葉質柔軟,採摘容易,手感舒服。手握細嫩的茶葉,心裏產生一種與大自然零距離接觸的感覺。一會兒功夫,我們採滿了兩大食品袋的茶葉,還順便採了一些野菜和小山筍。我們滿載而歸,心中充滿喜悦。

也是。按古代流傳下來的説法,穀雨本就是“雨生百穀”的意思。《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説,“三月中,自雨水後,土膏脈動,今又雨其谷於水也……蓋谷以此時播種,自下而上也。”谷在此時播種,雨水應時而下。穀雨的雨,可不是善解人意的麼?還有流傳説,穀雨節是為紀念造字的倉頡。上古洪荒時代,黃帝的史官倉頡,初創文字,結束了結繩記事,開創了人類文明的新紀元。天帝感念倉頡造字之功,下了一場黃澄澄的穀子雨。後人便將此吉日確定為穀雨節.

穀雨,雖暮春節氣,仍鳥語花香,到處可見綠的世界,早起,薄霧風柔,微有涼意,勤勞的農民,開始澆起了小麥孕穗水,有的種起了瓜豆,超薄膜棉花缽棚也弓起來了,房前的老棗樹漏出了綠尖尖,核桃穗賽出來了,獨棵牡丹也綻放出鮮豔的大紅花,中午,油菜花上的蜜蜂,嗡嗡地鬧着,大小的蝴蝶,飛來飛去,河旁的牧童過早的脱下棉衣,哼着時代的歌曲,家裏的老母雞,領着成羣的雞雛覓食,傍晚,叔嬸們在月下閒聊,天氣漸暖,麥田裏,有微風吹過的小小麥浪在遊移,浙杭採茶的賢妻,也踏上了回家的列車,春雨淋漓,萬物洗禮,穀雨,你送來的不是春雨,是上帝賜予的點點滴滴……希望。

然而,穀雨的雨,現身在古代文人墨客筆下,是相當愁人的。連綿不絕的陰雨,拂不去,趕不走,使人愁腸百結,身心皆沉。連那個親民愛民的蘇軾也説,“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當然,蘇軾此時身在南方,地域差異,使他體會不到北方人對雨的渴盼;而那個多情的南宋女詩人朱淑真,卻是藉此深深慨歎青春易逝的悵惘,“把酒送春春不語,黃昏欲下瀟瀟雨”,不僅要把酒送春,她還要弄個端的:“隨春且看歸何處”?若站在體恤百姓的角度,唐朝老杜“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佳句,格調不知高出了多少倍。

“楊花落儘子規啼”,又到了杜鵑夜啼、櫻桃紅熟、茶葉飄香的暮春季節。穀雨時節,我走在華容勝峯茶場那片逶迤連綿的茶山上,漫坡碧綠的茶園美景,似乎讓我的眼睛變得格外清亮,撲鼻而來的茶葉醇香,彷彿要把我這個匆匆過客醉倒。

想起,布穀的呼喚,有雨滋潤的歌喉,就不會,唱,那麼難聽的歌謠,穀雨的雨,與芭蕉無緣,否則,那首名詩,應從我的口中,吟出,有雨的穀雨,和無雨的穀雨,都在,祖先疲憊的脊背,刻上,深深的彎彎的溝壑,延續着,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美麗,傳説,不論是有雨,還是,無雨,穀雨的雨,都不是雨,在清晨,雄雞的那聲長啼,後面,定是,鴨貓鵝狗的同聲合奏,穀雨逼迫着,人們,揉着惺忪的雙眼,去,追趕,太陽。雨停了,但穀雨,沒停。

清明要明,穀雨要淋。時令到了穀雨時節,若有雨,對於莊稼人,該是多大的喜事!酥酥的春雨,連連綿綿,如絲,如芒,如線,如茸兒,如星兒,如芽兒,悄無聲息、孜孜不倦;落在溪裏,活絡了水聲,落在土裏,潤酥了田壟,落在心裏,點染了性靈。窗外檐前,雨聲細細碎碎;樑間巢內,乳燕呢呢喃喃。這樣的穀雨多麼美好!沒有種過莊稼的人,沒有苦苦盼望過耕作和收穫的人,怕是永遠也體會不到此時的愉悦和歡欣。

和往年有些不同,今年的春天,似乎在不經意間就快要從我們的身邊溜走了。過完春節後,開始是幾場春雪飄然而至,接着又是長時間的陰雨連綿,因此,桃李爭相怒放,杜鵑漫山競妍的景象實在難得一見。蓓蕾需要陽光雨露才能綻開花朵,可今年早春的陽光總是那樣吝嗇,大部分時間被寒冷包圍着,像過着冬天一般。每年清明節,我回老家祭祖,看到後山上的映山紅開得如火如荼,我就採擷一束花兒帶回城裏,插在花瓶中,一連數日,花兒還是那樣嬌豔欲滴。

鄉下人的日子,總是沿着二十四節氣,來鋪排。“穀雨前後,種瓜點豆”;還有種棉花,諺語説“清明早,小滿遲,穀雨立夏正相宜。”於是,很多種子,在穀雨的雨後出發,一批批地走向田野;很多秧苗,在穀雨的雨裏,洗出逼眼的綠色;也有很多心,在穀雨的雨裏,生髮出葱葱籠籠的希望來。

穀雨未雨,亦如邂逅一場沒有花開的守候。所有那些緘默在風中的訴説,終究成為霧裏看花的紛擾。我站在滄海之南遺忘的拐角,陷入一種屹立的悲涼。目光所及的遠方,長風吹亂了曠野的絕望;步履紊亂的思念,寂寞染上了時光的滄桑。浮華若夢,往事糾纏。凝望彼岸的一場風花雪月,煙花散落。想念無以為繼,縱然柔腸百轉。悲喜惆悵,佯笑相送,憂傷繾綣,黯然銷魂。紅塵幾番輪迴渡,世事總無常。

那些在穀雨的雨裏萌發的希望,直接生長於生活的底紋,質樸殷實。小雨在下,小風在飄。田野裏,有老農戴着斗笠,披着塑料布,在田埂上走,一步一滑的,這邊看看,那邊望望,他只是隨便走走,散散步吧。因為雨天。在春天裏,田畈訪雨,要説起情趣、品位,他比我們這些只懂得一己閒愁的城裏人高出許多來。

四月春的到來,並沒有把我的芭蕉樹喚醒,它們還沉醉在那層似結了痂的土壤中――祖祖輩輩都未曾離開過的土壤。去年,我擔心過他們能否熬過嚴冬,然而,眼睜睜地看着秋末的落葉打走了芭蕉的驕傲,慢慢枯萎的生命讓人心疼。除了那個種了他們的人,我便是第二個最關注它們的人了吧。我把這種關注叫作“芭蕉情結”。入夜,竟還是聽着杰倫在他的歌中撕心裂肺地唱:“無關風月我題序等你回手書無愧無懼人間是非雨打蕉葉又瀟瀟了幾夜我等春雷來提醒你愛誰”。現在這樣哪還需要提醒啊,其實我的行動和我的語言早已經出賣了我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什麼時候開始放開了:既然無法隱瞞,那何不坦白承認呢。

一年二十四節氣,論清雅,要數清明,穀雨;一讀來,口裏心裏,浸潤的都是新綠的芬芳和春雨的温潤。?春雷一響,霧靄散盡,陽光淺橙的光線,漫天灑落。山清了,水亮了,樹木漸漸蓬開葳蕤的芽葉,花兒,草兒,蟲兒,爭先恐後擠進春天;它們與節氣配合得如此默契,彼此心意相通。

從小就熟記了農時二十四節氣,可以説是滾瓜爛熟,橫流倒背,對其中的含意也略知一二。穀雨連結着春天和夏天,過完穀雨,夏天就將悄然而來,春播春種也就進入了收尾階段。可對於茶農們來説,這時候就是他們的黃金季節,每顆茶樹上長出的嫩嫩茶葉開始採摘了,茶場製作機械也開始熱鬧起來。喝茶之人知道“穀雨茶”才是茶中珍品,不僅色澤明亮,而且芳香四溢,沁人肺腑。可是今年長期陰雨天,是不是會影響到茶葉的生長,我真有些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