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旗袍的散文:愛上旗袍

前段時間,拜讀了區研訓中心王祖英老師的《活出自己的模樣》,分享了她愛穿棉麻布衣的故事,閃爍着她對生活、對人生的智慧亮點!因我愛穿旗袍,是一個十足的旗袍控,於是便有了我的《愛上旗袍》。

關於旗袍的散文:愛上旗袍

——題記

我愛上旗袍,始於旗袍上的盤扣。記得上國小時,大嬸嬸會做旗袍的盤扣,每當鄉下有大姑娘結婚做新娘棉襖時,裁縫師傅總請她做盤扣(盤扣,也稱盤紐或盤花)。那時鄉下結婚一般都在年底或新年,於是在暖暖的冬陽下,只見嬸嬸坐在屋檐下,邊嗮太陽邊悠閒地做着手工活,一件大紅棉襖、一個竹籃,籃子裏放着布料、剪刀、鑷子、針線等,沒什麼農活的東家媳婦,西家婆婆也總愛到嬸嬸家湊合,或納着鞋底,或打着毛衣,東家長西家短地閒扯,聊到高興處,時不時會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而嬸嬸呢?用手指比劃着,專注地做着手工活,絲毫不敢有一絲馬虎。

年少的我總愛坐在她旁邊羨慕地看她做出一個個漂亮的、精緻的盤扣,然後把它小心翼翼地縫在棉襖上。偶爾我也會打打她的下手,遞個剪刀、穿個針線什麼的。看她一針一線地穿梭,曲曲彎彎地排列,盪漾着我多少美麗的夢,成了我無法抹去的美好記憶。

國中那會,村子裏有了電視機,從電視中第一次認識了旗袍,真的是一見鍾情,在記憶的盡頭裏,那些身着旗袍的女子,永遠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再看那立領、斜襟、盤扣、刺繡、開叉,眾多曲線巧妙結合,幻化成一件精緻的旗袍,旗袍對我來説是無休止的誘惑,但那是成年女子的風韻。

如梭的歲月催逼着扁平的身姿蜕變出玲瓏的曲線,可始終不敢嘗試。我只能懷着憧憬,耐心地等待。

做新娘時,有幸穿了一回旗袍,是婚紗店裏租的,絲絨質地,酒紅色,長長的,快要拖地的那種,不知是化了粧,還是心情的喜悦,非常漂亮。一個將要結婚的遠房親戚還特地打聽了我的旗袍,眉飛色舞間萌發了想做一件旗袍的想法。但當時還在村小上班,因回嘉興不便,週一到週四住在鄉下媽媽家,接觸的人還是比較傳統的,思量來思量去,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於是旗袍以非比尋常的距離化成一道遙不可及的風景。藏在心底,釀成祕密,化成一種銘刻的守望。

後來喜愛文學的我在文字裏過了一把癮。張愛玲的小説裏,女人大多旗袍加身,與其是小説,不如是張愛玲自身的心情,一種對於旗袍鍾情的愛戀,所以在文章裏她無不將那旗袍擁攬入懷。旗袍是張愛玲的元素符號。或許正是張愛玲筆下旗袍的嫵媚,旗袍的優雅,旗袍的簡約,旗袍的風情,征服了讀者的我,喜歡文學的我也愛上了張愛玲。

而戴望舒《雨巷》中的那個丁香姑娘,在煙雨的江南撐着一把油紙傘,着一襲旗袍,從青石板的小巷悠悠走過,只一個背影就足夠我魂牽夢縈··

不光文字,王家衞的電影《花樣年華》中26套婉約幽雅的旗袍在張曼玉卓越身姿的映襯下,像是一場恍惚的夢境,展現了一種憂傷淡淡的東方情懷,使我對旗袍更有了一種如醉如痴、割捨不掉的情緣。

也許,是骨子裏喜歡古典高雅的東西,旗袍成了我夢中的佳人,她猶如一朵佛前的白蓮,一直被覬覦,可旗袍到底還是我衣櫃裏的缺失。每次逛街,只能在旗袍前駐足停留,飽飽眼福。

心裏的蠢蠢欲動,終於付之於行動,在洪波路上的一家衣服店裏買了第一件旗袍,當時還是國小的女兒説,媽媽你適合穿旗袍。孩子爸也應和説女兒説的不錯。或許是真的適合,或許是父女倆陪我逛街太累了、或許是不想讓我毫無收穫······雖然我知道自己的身材不完美 上身略胖,但還是喜歡,自娛自樂吧。當時我已調到中心校工作了,也有勇氣穿它去上班了。記得當時為了它還特地去買了一雙尖頭皮鞋,但跟太高,實在是不適合風風火火性格的我,於是穿了幾次後就束之高閣了。

隨着年歲的增長,漸漸的,內心多了一份淡然;慢慢地,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安靜的生活。在沉靜的歲月裏,品茶、讀書、養花····歲月讓近50歲的我失去了年輕的容貌,卻多了一份成熟。我呢?是否只有等到了皺紋爬滿了臉頰的時候才悟到歲月不等人的道理,然後匆匆地穿上旗袍做一場自哀自憐的表演。

為什麼不由着自己的性子而活呢?於是逛街時,我時不時會去旗袍店轉悠轉悠,不再為選擇什麼款式、什麼顏色的旗袍而糾結着,看到喜歡的會果斷下手了。好看不好看是其次,實在是穿在身上的感覺太好了。洪波路“洋洋旗袍店”從九十年代一直開到現在,老闆娘從最初的做唐裝到現在的專做各式旗袍,我見證了它的發展史,繁榮史。

朋友有一個同事,每當看到她時,也總穿着一襲旗袍,於是有了共同話題,有幾次偶遇,還相約一塊兒去天虹的“采邑”溜達一圈,看看有沒有新進的旗袍,挑挑有沒有自己喜歡的。可惜前年“采邑”撤櫃了,悵然若失。

“唐朝服飾”原先在江南大廈的時候還去過幾次,買過一件冬款的旗袍,也買過民族風的褲子,自從搬到少年路後再也沒有光顧,也沒有什麼原因。

於是輾轉網上,在買、換、退的過程中,摸索出了適合自己身材的旗袍,終於固定了了幾家網店,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滿眼望去衣櫥裏那春夏秋冬五顏六色的旗袍,讓我陡生許多幸福感。

後來朋友的同事託朋友帶信給我,説八佰伴的2樓有賣旗袍的,讓我去看看。於是滿心歡喜前去,挑了半天,無功而返,一半是價格不能接受,一半是款式不喜歡,有的旗袍改良的應該叫旗袍連衣裙更確切些,心裏總覺得比傳統旗袍少了點味道。

愛上旗袍,雙休日,快年過半百的我喜歡着一襲青花瓷式的旗袍進廚房。做做喜愛的飯菜,嘗試嘗試一些小點心的製作。過一份尋常的日子,求一份生活的情趣。鍋碗瓢盆,相夫教子間,忽然發現,原來穿着旗袍進廚房不只是書上勾勒出的温馨與浪漫,旗袍也不只是舞台上的旗袍秀,旗袍原來也可以相伴於柴米油鹽醬醋茶。真的是“四十歲的女人活智慧,五十歲的女人活坦然”。

原來旗袍,不僅是一種穿衣風格,更是一種生活態度。

今年大學聯考,從微博上看到一些大城市的考生媽媽們身着各色旗袍等在考場外面,喻意旗開得勝,期盼孩子金榜題名,場面之壯觀真的前所未有,旗袍無與倫比的美又被賦予了新意,人們對旗袍的喜愛可見一斑。

也有同事曾跟我説:錢老師,,看你每天穿着旗袍,可見你喜歡旗袍,能不能把你買旗袍的網址發我一下,別忘了哦!”想到不止一個同事或朋友向我要網址了,心中一陣竊喜。“你也喜歡旗袍嗎?”“我喜歡,但我更喜歡它的領子,上班時穿它可以保護脖子”。哇 ,旗袍原來還有這個作用!真的是智者見智仁者見仁,相信愛上旗袍的人會越來越多,旗袍的魅力也會被更多志同道合的人接受。

原來旗袍,可以日常到生活,可以日常到工作,相信旗袍不再是一種祕密。

這幾年棉麻風起,身邊有同事也穿起了棉麻布衣,併成了自己的穿衣風格,有幾個同事穿着棉麻布衣,長髮飄飄,宛若仙人,更是我眼中一道靚麗的風景!看到他們美美的樣子,有時聽他們在我身邊討論着“什麼什麼的牌子的棉麻布衣要上新款了,可以打折啦”,“棉麻衣服寬鬆,穿上去舒適、隨意” 等等話題時也怦然心動過,但最終沒有付之於行動。而是一如既往地穿着我的旗袍,一如往日地愛着我的旗袍。旗袍的靜、雅、韻之美,對我永遠是一種無言的誘惑。

忽然想到曾看到過的一段話:“在這跟風的時代裏,真要活出自己的模樣,還真有點勇氣。這勇氣就是自己必須不去跟風,與時髦作對,與世俗硬抗,堅持做本色的自己,用但丁的話來形容:就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説吧。”

希望自己就是那個走自己路的人,也希望由着自己的性子生活,做一個真正的旗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