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培計劃”研修日記2

xx年12月23日星期四

“國培計劃”研修日記2

説起昨天上午我對第七小組《咬文嚼字》的評課意見,林壁濤老師説,發言簡潔到位,評價準確。我忽然想到,我發言後,掌聲還是不少的,這代表了老師們對我的肯定和支持。我不禁沾沾自喜起來——畢竟我的發言視野在一年時間裏居然由市級講堂(給骨幹教師上課、開設講座)到半個月前的省級論壇(宣讀論文,介紹經驗)再到今天的國家級研修班點評課堂教學,這不僅是量的飛躍,更是質的飛躍,我自己都感到比起一年前在我市骨幹教師講座中,無論那一方面都可以稱得上是不可同日而語了,自我感覺底藴深得多了,見解深得多了,闡述準確得多了。

今天照例是六個小時的課程實踐——其實已遠遠超過六個小時,因為大家的熱情和積極性都很高,發言也很熱烈、到位,我們都深深感覺到:每一個人的講課和點評都很精彩,每一個人都是真正的專家,都有自己的真知灼見(事實上我們中的卻不乏特級教師和有專長的教師,還有大學教授等等)。

今天的課堂教學繼續了昨天的精彩。第二組的作文講評運用典例正反對比分析法開展教學活動,這是我最為認同的作文教學模式,相比較第八組的作文教學,這節課是很成功的:因為他抓住了典型作文的典型失誤或成功之處,而且很好地調動了學生積極參與作文講評活動。這也得到了王陸教授的充分肯定。而第八組説課説到結束,我和我的同學們普遍感到不知他説了些什麼,教學目的性也不是很明確,也似乎沒有體現這個小組的集體智慧——它只是這位老師過去上過的一節課的分析!當然第二組的教學也不是完美無缺的,比如,温教授就提醒,無論何種作文課,不能完全指向大學聯考,應當想想辦法讓學生感到寫作是美好的事情,激發他們寫作的慾望;王陸教授也指出,案例分析法至少應當要進行兩輪教學才可能產生影響,單純靠這一節課是不會給學生產生作用的,因此,在實際教學中,建議至少連續兩個課時訓練同類話題;而且每一種方法其實都有其獨特性,也有其缺陷性的——這一點我昨天就説過,任何課堂教學都不會是完美的!

第十組的古典詩詞賞析課——歐陽修的《蝶戀花·庭院深深深幾許》,真正實現了“賞析”的目標,這是一節上得最好的課。課堂很好地體現和突出了“賞析”——誦讀、品析、探究,而且在教學方式上,我覺得他抓準了教學的切入點:女子形象的逐層深入分析,即教學的裂縫——疑難點,學生在這節課中將會有“乾貨”(學生説得出的收穫),所以,我們組的老師評價道:體現了教學的兩條腿走路——抓住了文本,抓住了學生,實現了兩條腿走路,而且是往上走的。王陸教授也説,他設計的問題合理也富有成效。我想,通過誦讀賞析人物形象,也是我一貫的主張,但是,我在組織教學中,似乎做不到這樣有深度的分析,這也許源於我對教學的不夠專注和知識底藴的欠缺,所以,我覺得自己還很有必要多讀一點書,多開闊一點知識視野——這讓我想起下午聽到的一件事情:北大領導為了提升保安和廚師們的人文素養,居然專門組織他們開設山水畫講座,而且,這些人居然都很積極地參加講座,以致想去聽課的老師擠都擠不進去。在這裏,和來自全國各地的頂級教師接觸多了,我更體會到了自己知識的欠缺,而這一點,也許就是制約我上好課的根本點!

相比較第五組的《歸去來兮辭》,我覺得設計不錯,這也是一種教法,但是,總感到讓學生朗讀的機會和時間太少,因為抒發真情是本文的最為突出的特點,讀,就成為教學本文最為重要的方法了。本節課倒是教師自己在深情並茂的朗讀——這也是女教師很容易犯的毛病,因為他們自信自己能朗讀得很好,此前我也曾聽過類似的課,這樣的課,往往教師自己讀完了,似乎煽動起了情感,其實學生那頭往往毫無反應。對此,我以為這是大忌,我向來覺得,無論學生的朗讀水平再差,都必須讓學生多朗讀,這也是我教學文言文的基本做法。這個觀點得到了點評教師的迴應,程翔老師也説:“本文美,美到沒法講。所以,應當讓學生多吟誦,在吟誦中發現問題,再讓學生提出問題進行討論。”不過隨後他提到的一個觀點我卻不能接受,他説,大師的作品應當仰視,你也沒有資格與之對話,更不應探究。我覺得提出質疑是非常正常的,也許大師的作品的確美輪美奐,但也應當允許學生提出自己的見解,那種唯權威論只會造就一批一批唯唯諾諾的奴才來。

最後再談談我們組的説課,高老師採納了我們提出的部分意見,結果挺有趣,沒有采納的部分正好就被點評的老師批評的部分——我們建議使用案例對比法回顧新聞的特點,並以此賞析本文“最別緻”的地方。結果他採用的是學案教學法,這也是可行的,問題是這個學案重在梳理事件的過程,我認為事件過程沒有必要過多梳理,因為這些都是顯性而且學生能很容易就找得到的東西。所以,温教授在點評時,也認為這是一個缺陷,當然他也指出,本節課教師的課堂語言很感親近,拉近了師生的距離,他很反對課堂語言的書卷氣,認為這是很做作的東西。

xx年12月24日星期五

今天幾個鏡頭讓我以難忘。

鏡頭一:是温儒敏教授在朱慕菊司長(教育部基礎教育二司)開始演講前特意走上講台説的話:今天知道朱司長來給大家上課,我從家裏特地趕過來,表達我對她的敬意!我一直對官員疏遠,也批評過她的工作,在推進課程改革的方向上沒有錯,方法上有些問題,但她是改革的設計者也是推進者,為此也付出了艱苦的努力,謝謝她!也希望朱司長能加盟我們的團隊——這個舉動也引起了我對温教授的更深的敬意,一個北大著名教授、首席專家,居然彎下腰向一個官員專門表達自己的敬意,我想,不僅表達了他的敬意,而且我還看到一個知識分子對知識和改革的敬重,也看到了一個知識分子正直、不計前嫌的博大胸襟。

鏡頭二:朱司長在談到師帶徒制度時説,名師是帶不出來的,只能讓教師自己去做(我也認為青年教師要成長為名師,關鍵還在於教師自己要努力去實踐——當然也離不開老教師的有效指導,他可以讓年輕教師少走彎路等等),“沒有做,你怎麼能説不會做?我已經六十一歲了,我還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取得新的成功呢!”首先讓我立馬想起古人的一句話:“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無獨有偶,下午已過古稀之年的錢理羣教授給我們帶來激情洋溢的演講,那種對工作極端負責任的態度,真的給我極大的震撼——一個老人居然保持這麼積極的進取之心!所以,我認為,名人之所以是名人,是因為他們總是能與時代的脈搏同步跳動,他們一直密切關注、思考生活、時代,所以,他們的觀點、思想就像一棵常青樹,葉子總是綠色的。你看,朱司長縱橫世界各國,高度概括各國,又能緊密結合我國課程改革的實際,表達自己的觀點和決心;錢理羣教授的從基於學生的理解開展教學活動的理念引出的語文教學精髓——要讓我們的學生愛讀書、愛寫作,語文教師自己要愛讀書、愛寫作!多麼直接、乾淨!引人深思啊!

所以,我覺得這一天下來,再聯繫前幾天幾位頂級教授的演講,我覺得我實在是幸運的,因為在北大,我既能仰視着一羣自信而又充滿激情的高山,聆聽他們原創的至高智慧和財富,又能讓我分享他們至真至深的對人生、世界和生活的思考與感悟,還可以和他們進行一次又一次的平等的對話——他們總是面帶微笑地忘我講課,總是面帶微笑地和一羣又一羣同學合影留念。

鏡頭三:朱司長在現場解答學員提問時,總是以積極肯定的態度和語氣鼓勵我們。這個態度和語氣與教授們完全一致。我也曾參加過各種不同層次的培訓,我覺得在北大的講堂裏,我們的老師是最善於鼓勵學員的。也正因為如此,一向不太願意提問的我,居然沒有拉下一場,場場都提問,而且讓我感到高興和充滿信心的是,幾乎每一次提問都得到了教授的高度評價:“提得很有水平,提得很好。”我也覺得我們的確要積極思考生活、教學中碰到的問題,積極組織我們的團隊想辦法去解決它——事實上,我們的團隊是很有戰鬥力的,比如雪花、碧玉是很有潛質的老師,他們積極讀書、善於消化老教師的經驗;阿鍾踏實努力,對工作傾注了自己的熱情;何標這個平時不太吭聲的小夥子也兢兢業業,一步一個腳印地跟上來了;還有楊娟、芳子這些年輕女教師,他們的孩子小、壓力大,卻也虛心學習,一心一意做好教學工作,更不用説能容的認真細緻、樑主任的堅忍、執著……

對於今天的課程,我覺得錢理羣教授的幾個教育理念值得我們關注:

要像人一樣生活而不是生存!魯迅先生就是這樣的導師,它是現代文學的最高典範,這一點從來沒有人懷疑。所以,“我覺得以下四門課是必須開設的:《論語》和《莊子》,《唐詩選讀》,《紅樓夢》,《魯迅作品選》,因為他們的作品都是本民族原創性、資源性的不可替代的,正如泰戈爾、托爾斯泰、歌德、莎士比亞一樣。”

魯迅的作品不能默讀,非朗讀不可,最好是“喊讀”(就是對着天地人,大聲喊出來),通過朗讀捕捉其中的感情,觸動自己的心靈。雖然可能學生並不一定明白文意和情感,但是這卻是一種習慣。所以,語文教師的基本功我認為應當是善於朗讀。

教學文本應當關注學生對作品的理解程度,找到與生活經驗的直接聯繫,善於從學生的生活感受出發加以研討而不要總是過多地考慮教師自己的感受和教材所呈現的知識內容。對此,我總感覺,錢老是親臨過第一線的教授,他自己也給中學生教授魯迅作品,這個體會是他從實踐中得來的。我覺得很有道理,過去我們教學《五猖會》總感到不好教,不知道叫什麼好,現在聽了他的經驗,我覺得大師就是大師,他居然能將《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怎樣做父親》、許廣平和海嬰的回憶錄合在一起,組成一個小單元,從孩子的體驗出發組織課堂教學——我發現,這次大師們一致的觀點是中學老師的教學過多關注教材教學內容和教師自身對教材的理解,忽略至少是過少關注孩子(學生)的體驗和理解,沒有考慮或較少考慮與時代、現實恰到好處地聯結起來。

課上到今天,我們還真是覺得有點累了,因為我們每天的上課時間超過了六個小時,晚上雖然自由活動,但我們幾乎都用來反思、小結,吃過晚飯,往往要學習到晚上十點多。這是雖然學習強度大,我們都似乎很有幹勁,到今天大家還熱情不減,你看,99位學員,幾乎每個人都是追星族,大師們一旦説休息十分鐘,我們就一個接一個要和大師們拍照留念,弄得組織者不斷干預説:“中途時間請讓我們的大師休息休息,課後再照也不遲。”只是她的話通常都是無效的,因為大師們沒有一人表現出不耐煩或不想和我們合影或者類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