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花的優美散文:靜聽槐花落

我每天晨練的小路旁長着望不到邊的槐樹。

描寫花的優美散文:靜聽槐花落

因為是樹的原因吧,我從未在意過它的花開。

直到有一天,我聽到了花落。

當時的心情正在有意和無意之間漫流着,因而漸入一種無它的境地。突然,閒散的意識被什麼東西碰撞了似的收縮了一下——是一種聲音,龐大雄渾卻又似因遙遠而顯得細微、凝重,像遠處的潮,又像一種更深的寧靜。我駐足尋去,只見鋪天蓋地雪花般的槐花漫天飛舞,自在飄落。地上早已鋪就了一層白花毯子,美麗而素雅。這遠潮般的聲音正源於樹下。

我懵了,第一次為落物之美而感動。無論是林中的落木,徑上的落英,還是天邊的落日,無不讓人深感落寞與悵惋,而這落槐擲地的沙沙聲,竟唱得人有些興奮,不由得不俯身傾聽。掬一捧槐花在手,頓覺淡香盈懷,品着、嗅着、聽着,深深的崇敬翻湧升騰……

玫瑰、芍藥、鬱金香,因能供人賞玩而顯出身份的名貴,不遺餘力地奼紫嫣紅。槐花不,它開成白色,樸素而單調。

牡丹,用大於頭的花朵和令人沉醉的濃郁而顯示出作為國色天香者的成功。槐花不,它開成蠶豆般大小,淡香如茶。

菊,用掛一臉秋霜表達着高傲,卻掩飾不住對高卧枝頭的位置的留戀,連死都枝頭抱霜。槐花不,它開在枝上俊朗,飄在空中灑脱,落地成圖英俊。

槐花不單為履行花的使命而誕生,源本於槐,自然難改樹的天性,故而與葉子、樹幹輝映相攜而成完美。乾兒不榮,何以葱鬱?花兒不落,果實何來?花落無言,何需證明豁達;葉落無語,又何必強調無奈。面對來的走的無垠的輪迴,花兒要開也要落,葉兒有榮也有枯。

也許正因如此,落槐才飄落得如此從容,如此淡泊,落地也能成韻。就像從事着一項堅定的事業,那麼自然,那麼恬然,那麼怡然地歌唱着。

槐花如果是人,也定是外表樸實,氣質沉靜,而內心又極幽深的吧?

如果是人,又有誰能飄落得如此美麗,能讓人駐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