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曹緒芬愁苦着臉，嬌嬌地瞪了鄒振東一眼，幽怨地嗔道：“都怪你，都怪你，我説了不行的，不行的，你非要 …… 現在你把我弄成這個樣子 ……”
鄒振東非常自責：“都怪我，都怪我。緒芬，真對不起。我當時實在控制不住自己 …… 事後我後悔極了。”
“後悔有什麼用?現在你趕快想辦法呀。我都已兩個月了，再不趕緊處理，我的肚子都要大起來了。我爸爸要是知道我懷了孕，非打斷我的雙腿不可。”
“你知道的，我們那兒是山區，人們的思想非常保守。姑娘沒有結婚就懷孕，是要遭人恥笑，遭人唾罵的。”
“我爸爸又是村裏最容不得女人未婚先孕的老頭。每次聽到誰家的姑娘未婚先孕，他都要呸的一聲，罵人家傷風敗俗，沒有家教。現在他自己的女兒未婚先孕，要是他知道了，你説他能輕饒我嗎?”
鄒振東想了想説：“緒芬，要不，去做人流，把孩子做掉。”
曹緒芬連連搖頭：“不行的，不行的。我聽許多女人説過，第一胎就做人流，以後懷不住孩子的。現在社會上有不少女人就是因為第一胎做了人流，結果落下了習慣性流產的毛病，一懷上孩子就流掉了。”
“有的為了保胎，一懷上孩子就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全靠傭人伺候，但也不管用。一個女人不能生孩子，那她這輩子算完了。”
“要不，我們提前結婚，馬上結婚。”
曹緒芬又連連搖頭：“不行的，不行的。你知道的，我爸爸是個老保守，老頑固，花崗巖腦袋。我們大喜的日子是定在今年農曆十二月初八，離現在還有八個月。”
“這個日子是我爸爸花了兩天時間專程坐車到縣城請算命先生算了我們兩個人的命後定下的日子。更改日子便犯了大忌，我爸爸是決不會同意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麼辦呢?” 鄒振東不由着急起來。“緒芬，我真害苦你了。”
02
曹緒芬平靜了一下自已的情緒，思索良久，説：“振東，要麼，你去找你叔叔，要你叔叔去找我爸爸商量，也許我爸爸會同意我們提前結婚。”
“我爸爸很敬重你叔叔，因為你叔叔説的毎句話都很有道理，不由人不服。你叔叔説的話我爸爸很願意聽。”
“説句實在話，要不是你叔叔親自來保媒，我爸爸是絕對不會同意把我許給你的。我爸爸不喜歡你，他説你要人才沒人才，要錢沒錢，要本事沒本事，無一樣可取。説你個子矮，頭大腳短，眼睛大，鼻子小，嘴巴寬得像蛤蟆嘴，脾氣卻像一條蠻牛倔。”
“腦袋雖有點小聰明，但這點小聰明又用得不是地方。人家那些小青年在拼命地賺錢，不少人已成了大款，而你卻整天窩在家裏寫什麼小説，想當什麼作家。寫了那麼長的時間了，卻沒有發表過一個字。”
“浪費了時間不説，還浪費了紙張和墨水。像你這樣娶妻生子之後用什麼去養家餬口?到時還得老婆養他。別人都勸你去賺錢，別寫什麼小説了，你又不聽，依然我行我素。”
鄒振東撅起了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説：“我給你家的印象就這樣差?”
曹緒芬連忙止住話，歉意地説：“我爸爸確實是這樣説的，我只不過是學説他的話。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就是因為你腦袋聰明，立志高，想當作家。”
“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希望我生的孩子也像你一樣聰明，立志高遠，所以我要嫁給你。振東，你放心，到時你真的不會賺錢，我會養活你，你就專心專意寫你的小説就是了。”
鄒振東“噗哧” 笑了：“你也把我鄒振東説得太無能，太窩囊了。我還要老婆養?”
“我説的是心裏話。”
“謝謝你，緒芬。不過請你放心，我準備放下筆，馬上出去做生意。憑我這聰明的小腦袋，我一定要賺錢，而且一定要賺大錢，當大款。等我有了經濟實力，再坐下來寫小説，圓我的作家夢。你就準備當大款兼作家太太就是了。”
“你就別吹大牛了，我有這樣好的命?” 曹緒芬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解決我的肚子問題。振東，你還是去找你叔叔吧。”
鄒振東連連搖頭：“不行的，不行的。我叔叔知道我把你害成這樣，非把我罵個狗血噴頭不可。”
“你知道的，我叔叔非常喜歡你。他説你聰明，能幹，漂亮，會持家，懂事理，性情温和，懂得尊老愛幼，是千里挑一打着燈籠都很難找到的好姑娘。”
“要不是他下死力保媒，我是找不到你這樣的好老婆的。他要我一定要好好地珍惜你，愛護你，不允我傷害你。我要是對他説了實情，他知道我把你弄成這樣，他還不會把我罵臭?”
“你就這樣害怕你叔叔?”
“是的。我叔叔對我很嚴厲。不過他支持我寫小説，還經常給我指導。他年輕的時候很喜歡看書，他腦子裏的那些道里都是從書上看來的。”
“振東，那我們怎樣辦才好呢?再拖下去，我的肚子就大起來了。”
03
鄒振東思慮片刻，説：“看來，現在只有求叔叔出面這條路可走了。緒芬，為了你，就是叔叔把我罵上天，把唾沫吐到我臉上我也認了。”
曹緒芬一把抱住鄒振東，感激地説：“謝謝你，謝謝你這樣愛護我，你對我真好。”
“不，緒芬，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害了你。你罵我吧，搧我兩個耳光吧!” 鄒振東抓住曹緒芬的右手就往自已的臉上扇。
曹緒芬使勁縮回自已的右手，説：“振東，我不會怪你的。你知道，我非常愛你，我願意為你做一切我願做和不願做的事情。只要你高興，只要你需要，不要説你要我的身子，讓我為你未婚先孕，你就是要我的小命，我也會給你的。”
鄒振東非常激動，緊緊地抱住曹緒芬，拚命地親她：“緒芬，你真是個善良的好姑娘，你太善解人意了，你對我太好了，太讓我感動了。緒芬，我這輩子一定會好好地愛你。”
“為了你，我一定會努力拚博，多賺錢，讓你幸福。緒芬，請你相信我，我鄒振東決不是無能之輩，我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成。”
“振東，我相信，我相信你的能力。你是一名優秀的男子漢。”
結果，鄒振東的叔叔鄒英明雖然大罵了鄒振東一頓，罵他簡直是胡鬧，不懂得珍惜自巳愛的人。但他知道罵是解決不了問題，還是厚起臉皮作了挨一頓臭罵的準備找了曹緒芬的爸爸曹國幫。
曹國幫知道這事後，氣得差點沒有昏厥過去，真的要拿棍子去打斷自巳女兒的雙腿，被鄒英明攔住了。
鄒英明説：“這事不能怪緒芬，是我沒有教育好侄兒，是我鄒英明對不住你。但事已至此，千萬不要聲張，否則影響更大，只能是冷處理。”
並説出了預先想好的一套理由。曹國幫雖然生氣，但也沒有辦法，只好同意他們提前結婚。不過他一年多沒有答理女兒，女婿，他認為是女兒，女婿讓他在村民們面前丟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