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親情的回憶散文:姐妹仨

歲月匆匆,光陰似箭,轉眼快到了不惑之年。而我們姐妹仨在一起的温馨歷程卻依然歷歷在目。

關於親情的回憶散文:姐妹仨

父母生了我們五兄妹,大姐大二姐五歲,二姐大我三歲。由於吉山村屬於丘陵地貌,田少山多。父親為了養活我們一家人,讓我們都能讀書。他秉着精湛的手藝,常年奔波在外。他每年只有快過年時才回家一趟,正月份又會匆匆離家。養兒育女的重任全權交給我母親打理。

我母親不到一米五的個頭。家裏家外卻是一把好手。母親讀過私塾,人特別聰明。心地善良,樂善好施,並且特能幹,性格温和卻很堅強。但對兒女的教育卻相當嚴格,從小教育我們尊老愛幼,學會自強自立,大的讓小的,小的必須尊重大的。她很少打罵我們,但她在我們兄妹中卻相當有威嚴。母親的言傳身教讓我們姐妹仨從小乖巧懂事,我們傳承着母親的善良,大姐二姐長得漂亮,性格很温和,也特別能吃苦耐勞。我受寵於哥哥姐姐,父母的溺愛,性格略顯任性,但我們骨子裏天生都很堅強。

我六歲前,跟大多數家庭一樣,土地集體制,每家起早貪黑也解決不了暖飽。小孩們又是長身體的時候,感覺每餐都吃不飽。

當時很多家庭一到吃飯都會罵聲一片,爭搶食物,有的父母必須把食物分着吃才不會打架。我們家當時條件也差,但我們家遵循母親的教導,有什麼大家會自覺分着吃,讓來讓去,很多時候食物都會多出來。我們圍坐在八仙桌上,每餐雖然是簡陋的,但我們也會其樂融融。

大姐在女孩中最大,也是家庭的主要勞動力。二姐也會參與其中。我最小,幾乎不要我做事,我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放牛。

我們小的時候,母親清早出工,很晚才能回到家中。大姐二姐每天早晚要殺牛草、扯豬草,餵豬,早上做了飯吃了才能去上學,做飯菜燒的又是柴火,整個早上都是在忙碌、慌張中進行。大姐現在手上的多處疤痕,都是那時剁豬草留下的。

二姐有時愛偷懶。(現在想來也不是偷懶,是年紀太小的緣故。)記得一個冬天的早晨,大姐手忙腳亂中多次喊二姐起來,二姐卻依然睡覺。大姐把火箱裏燒好木炭。掀開棉被並用棉被把我包好抱在火箱裏,我温暖舒服地躺在火箱裏。大姐再次喊二姐起來,二姐卻把墊被蓋在身上繼續睡覺。大姐火了,抱着二姐讓她站在屋外的石頭上,二姐穿着一套單衣,寒風凜冽,嗖嗖發抖。幸好此時母親從生產隊回來,才免去二姐的一場災難。

我讀國小一年級時,那時吉山村還有國中部,大姐還在吉山讀國中,二姐也就讀於吉山國小。每天我們姐妹仨會同時上學、放學。更多的是她倆在照顧我。

從我家到國小的路,唯一的一條狹小石階山路,蜿蜒曲折,盤旋而上。道路兩旁樹木鬱鬱葱葱,森林密佈。一到春夏季,松樹上爬滿毛蟲,地面上也到處都是爬的毛蟲。偶爾灌木叢中還會竄出蛇來,我懼怕的兩種動物,經常會嚇得我毛骨悚然,魂飛魄散。大姐會走在最前面,二姐走在後面,我小心翼翼地走在中間,在大姐二姐的護送中,一路上還心驚膽顫。肯定大姐二姐當時也怕極了吧!

尤其一到颳風下雨寒冷的日子更加艱難。家中當時沒雨傘,大姐、二姐、我三人上學時會撐一塊塑料布,提着小火箱。大姐在左,二姐在右,我在中間。她倆各扯着塑料布,塑料布從頭罩到腳,大風一吹,塑料布在空中飛舞,哪裏還避得了風雨,雨水和着風吹進大姐二姐的頭髮裏,浸透進衣服裏。加之下雨天山路泥濘,每走一步都很艱難。而她倆卻緊緊壓着蓋在我頭上的塑料布,依靠她們的身體躲雨,讓我免去風雨的吹打。她倆會一直送我進教室門,如果小火箱裏的炭火熄滅,她們會從別處弄來火種,重新給我燒好,讓我暖暖地度過寒冷的每一天。而她倆卻穿着濕漉漉的衣服直到放學回家。

讀國小時我成績比較優秀。大姐也一樣。堂屋的牆壁上掛滿了獎狀,大哥二哥也有,連母親也是優秀社員。二姐讀書時愛運動,成績略差一點。家中就剩二姐和老爸榜上無名。每次我們坐在堂屋中吃飯會笑話他倆。二姐每次都默默地吃飯。

當時區教育辦在司門前舉行了一次體育運動,各學校的都報名參加,二姐也是其中一名運動員。她參加了一項田徑運動並獲得了大獎。而當時的獎勵是一張獎狀和一個包子。二姐獲獎後欣喜若狂。從司門前到吉山,十多公里崎嶇不平的小路,二姐手拿着包子,怕包子冷了,小心翼翼地捂在衣服裏,一路狂奔,天黑時趕到了家。當晚母親把包子分給我們姐妹仨,我們津津有味地吃着,美味佳餚。從此堂屋的牆壁上多了二姐的一張獎狀。

大姐二姐追求時尚,那時候流行剪學生頭,劉海齊,後頭也齊。大姐二姐哪都沒學,在家中自己琢磨給我剪頭,前面剪齊,後面剪齊。流行卷發時,把鐵絲燒燙,把頭髮卷在鐵絲上,我任由她倆擺弄,也不知美不美。第二天會美滋滋地去讀書。 就這樣我們在相互陪同下長大。

轉眼間我們都成了家。姐妹仨都選擇呆在懷化。當時我家在市中心,大姐家稍稍遠點,而二姐家卻在中方,離市中心更遠點。每到星期天我們經常會聚集在一起。而大多數時間會在堂姐家聚會,因為她來懷化時間長些,條件各方面都比我們好。而且她特精明能幹,炒的菜也特別美味。我們每次去她那都會熱情接待,做上一桌滿滿的佳餚,每次都會在愉快的談笑中就餐,聊着我爸和她爸及我大姐和她小時候的趣事。當時一點都不會感覺不好意思,也沒想過會給堂姐一家增添麻煩。現在經常會想到堂姐當時的無償付出而備懷感激之情。

隨後,大姐二姐舉家遷往深圳,雖然見面的機會少了,但我們會經常QQ聯繫。

20xx年初,是我最低谷的時候。我一個人孑然一身來到深圳,在大哥家的小區旁邊開了家米粉店。過慣了多年養尊處優的日子,初開小店,心裏落差特大。此時的大姐二姐,在深圳已拼搏了多年,多少有點成就。但為了我能走出去,從店面裝修到經營,日夜操勞着。小店雖小,但經營了很多品種,早上五點開門,營業到晚上十點。初來乍到,人手不夠。每天清早大姐二姐會趕來幫忙,然後再去上班。晚上下班後繼續幫我,直到關門休息。上班時還到處招攬客人。因店鋪太小,有的客人要吃炒菜,大姐還要幫我把他們安排到她的住所,親自炒菜。從店鋪到她那,要經過好幾個紅綠燈,還有個上坡,大姐騎着單車,把東西託在後面。有次我在她後面,看着她佝僂着身子奮力踩着單車,我真痛恨自己像個螞蝗一樣,把吸盤緊緊地吸住她們。

20xx年十月的一天,忽聞大姐在上班途中出了車禍。我心一下沉到谷底,我打電話給大姐,而大姐談吐卻泰然自若,要我不要擔心。而我趕到時才得知腰部被撞成骨折不能動彈,差點失去生命。住院期間,我沒趕到時,二姐會每天煲好湯送來,抽空陪護照料大姐。我每天在擔心中度過,給大姐精心做好飯菜送去醫院,端茶送水,接屎接尿,擦洗身子,盡心地服侍她。萬幸的是我大姐經過三個月的治療終於康復出院,望着大姐依然能唱歌跳舞,我內心真的很欣慰。

災難不斷,此後大哥又突發腦梗,醫生的診斷是能保住生命,坐上輪椅是最好的結果。在大哥生病期間,我們姐妹仨加上侄女,一天一換,一星期一週轉,每天親自做營養餐送到醫院,精心陪護按摩。從鼻子裏灌流食直到能吞噬,經歷了兩個月,終於我們從死神中把大哥奪了回來。經過長達六個月的治療,大哥終於能下地走路,連醫生都説我哥能恢復到走路簡直是個奇蹟。

我們姐妹仨雖然經歷過大嫂的早世,父親的離世,大哥的生死考驗,母親的多災多難,事業上的風雨彩虹。但我們姐妹仨依然相互依偎,相互支持。一直以來承擔着贍養父母的義務。我們姐妹仨就像家鄉的松樹,任風吹雨打卻高聳挺拔。各自的兒女也傳承着我們的善良,在崗位上兢兢業業,奮力拼搏。大姐二姐工作之餘會參加各種業餘演出,並多次獲獎。大姐領頭組建的《夕陽紅》歌舞團隊人數越來越多,名氣也越來越大。二姐的瑜伽練得越來越好,成了不老的妖精。我通過二年的調整,心態已走出了低谷。大姐二姐依然關照着我。

我們經常相聚,每次聚會擠滿兩大桌。席間大哥會被請上上席位,我們圍坐在大哥身邊歡聲笑語,傾訴着高興的事。偶爾陪着大哥去KTV時點那首我們都會唱的《瀏陽河》,我們的生活像歌詞中所寫的“幸福歌兒唱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