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忠:鐵骨柔情的執行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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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忠:鐵骨柔情的執行法官

鐵骨柔情的執行法官

人人都説執行難:人難找、財難尋、款難追。其實執行除了難,不僅苦,而且險。案件執行到位了,理所當然,付出多少辛苦,沒人知道;執行不到位,就是不盡心、執行不力,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執行法官身上,千斤重擔和萬種委屈一肩承擔。

江蘇省淮安經濟技術開發區人民法院的王海忠就是眾多執行法官中的一位。他曾是教育學院中文系的才子,優秀的語文老師,平日裏傾心於對學生循循善誘,時常撰些小文稿,閒暇之餘,看看書、打打球,日子過得很是安逸。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的人生髮生了轉折,成為法院的一份子,從書記員、法警、助審員、審判員、執行局副局長、辦公室主任、政治處副主任,一步步走來,轉眼間二十幾載,他深愛這個能讓他實現人生抱負的事業。

20xx年7月,他來到籌備中的淮安開發區法院,擔任一名普通的執行法官。由於事多人少,除了要辦理執行案件以外,還要處理院裏的其他事務,儘管如此,他手裏的工作一項也沒落下。開發區法院成立十個多月來,王海忠辦理案件近250件,結案標的1.3億,在市級以上媒體發表文章30餘篇,被評為院20xx年度優秀公務員,獲20xx年第四季度辦案競賽二等獎,收到當事人錦旗3面,感謝信2封。如今,他還是徐楊中學的法制輔導員。

學中文的人通常感情細膩,性格沉穩,王海忠也是這樣,眉宇寬闊,透着一股正氣。找他訪談,他回答很簡短:“沒什麼好説的,幹好工作是本份。”請他談談執行難問題時,他説道,再難再累也要盡力去做好。

正猶豫着是否繼續訪談間,我看到他左額有一塊2釐米見方的疤痕,便問起怎麼回事。他淡淡冒出一句:“執行的時候被刀砍的。”我甚是吃驚,再三追問下,王海忠才説出了緣由。

多年前,王海忠還是一名法警,一次執行任務時,被執行人為了抗拒執法,手提菜刀胡亂揮舞,邊砍邊喊邊往家裏退,企圖閉門抗執,並揚言要自殺、自焚。為防止意外發生,王海忠首當其衝進房內,欲與被執行人周旋,誰知情緒激動的被執行人舉刀便向他衝來,情急之下他一側身,菜刀貼額而過,他順勢搶上前奪下了菜刀,也就是三五秒鐘的時間。當他將被執行人帶到安全區域時,血已經染紅了他半張臉,令他欣慰的是,被執行人沒有事,執行任務得以繼續。最終,這次任務以王海忠額頭上少了一塊肉、植了一塊皮、縫了八針的代價順利執結。這樣驚險萬分的遭遇,王海忠卻輕描淡寫寥寥幾句講完了。他輕輕地摸了摸頭上的傷疤,笑着説:“類似的事情還有不少。”這句話聽得我全身發麻,細想一下,如果當時他的反應慢一點、側身遲一點或是沒躲開,後果真是不敢想象,而他卻若無其事,似乎久經沙場。

正聊着,王海忠的書記員推門而入,聽到我們的交談,笑呵呵地插了一句:“他就是個瘋子,跟他出一趟差,要累的掉層皮,吃喝不講究也就罷了,住的也是最便宜的,苦啊!”聽到這話,王海忠不好意思地笑笑。

“案子多,當事人急,我更急。”王海忠説道,“執行最講究方法和技巧,一味的強硬是不行的,就算法院判了,從兜裏往外掏錢,誰都不願意,所以,對待被執行人要有耐心。”每次出差,他都要事前規劃好路線,儘量多帶幾個案子。最近的一次,他一次帶了七個案子,南京三個、常州一個,泰興一個,上海兩個,打算一條線辦過去,其中有個南京案子,一路上他們東詢西問,輾轉四五個小時,終於在南京高淳與安徽交界的一個叫小花村的河堆旁找到了被執行人,苦口婆心的勸説未能改變被執行人拒絕履行的想法。幾個人飢渴交加,精疲力盡,王海忠強壓怒氣,考慮到異地執行、親屬在場,如果採取強制措施,僅憑三人很可能會產生不利後果。他一邊穩住被執行人,一邊告誡其親屬配合法院執行,並設法尋求當地派出所的協助。被執行人百般阻撓,忍無可忍之下,王海忠直接對被執行人進行訓誡,告知其拒不執行法院判決的法律後果。法律的威懾力是巨大的,被執行人終於低下了頭。將其帶回淮安依法拘留後,他又踏上了執行的征途。如今,申請人拿到了執行款,欣喜的送來了大紅的錦旗——一身正氣,執法如山。

“在你執行的案子裏,有沒有讓你印象特別深刻的?”我問道。“當然有!”我的問題好像觸了王海忠心中最柔軟的地方,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突然變了個人。

20xx年快要過年時,王海忠接到一件執行案,三位古稀老人為了賺錢貼補家用,拖着殘弱的身體到一家建築公司看管工地,每日起早貪黑,隨着工地轉場,從南到北,由東轉西,吃苦受累,也無怨言。三年中,舊工程結束,新工程開始,幾位老人只領到可憐的生活費,工資卻始終扣壓不發。無奈之下,老人訴至法院,然而,被告缺席開庭,拒不履行生效判決,無助的老人們再次從偏遠的鄉下輾轉來到法院,申請強制執行。

接案后王海忠仔細進行了分析,三年辛苦只換來寥寥幾千元工資,儘管這樣還扣壓不發,該執!公司老闆保鏢貼身,住所不定,手機不通,尋人無蹤,怎麼執?眼看快過年了,他心急如焚。多方打聽下,他找到了也是公司股東的老闆父親的電話,以此為突破口,耐心、誠懇地勸誡,動之以情,其父答應次日將工資款交到法院,然而對方出爾反爾,關機了。王海忠氣憤但不氣餒,又用短信曉之以理,其父終於回電提供線索。大年二十九下午,王海忠帶着老人們趕往60公里外的某施工現場。看到從天而降的執行幹警,老闆慌了神,保證第二天上午將錢送到法院,並當場出具保證書。

大年三十上午11時,幾位老人終於從法院領到了工資,高興地連聲道謝:“太謝謝你們了,十天就為我們追回了拖欠三年的辛苦錢,要不是你們,這錢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拿到啊”。在場的每個人都不由的一陣心酸。

説到這類案件,王海忠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他告訴我,在他執行過的案子中,一些老人、殘疾人、婦女兒童和農民工維權的案件最讓人心酸,他們都是弱勢羣體,對那些拒不履行的被執行人,他是該拘的拘,該罰的罰,執不掉絕不放棄。

在案件執行上,王海忠想盡辦法,窮盡措施,經常採取突擊執行、凌晨行動、節假日執行的方式,專治那些躲躲藏藏、規避執行的“老賴”,從不手軟,被執行人一聽案子到了他手上,只得乖乖地履行義務。但對於家庭,王海忠卻充滿了愧疚,“女兒今年高三,快大學聯考了,工作太忙,早出晚歸的,照顧她太少,好在她是個大姑娘 ,會理解我的。”這些話不知是在對我説的,還是在喃喃自語。

我沒再問什麼,悄悄退出了他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