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特族,做職場上空自由的鷹

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哈爾濱出現了一批思想前衛、能力較強的“飛特族”(即freeter的音譯,是英文“自由”—free與德文“勞工”—arbeiter的組合)。這些人有如下特徵:比較年輕,沒有固定職業,從事非全日性工作,能自主掌握自己的工作和時間,幹累了就出門遊玩。他們認為,生活的本質就應該是一種體驗,工作是為了快樂,否則就是白來世界一遭。他們沒有太大的經濟負擔,“富日子富過,窮日子窮過”。不是有主觀意願就可以加入“飛特族”,必須有頭腦、有能力、有膽魄作基礎,才可能在複雜多變的職場上空自由飛翔,而不必擔心沒有落腳之地。

 快樂瀟灑的“臨時工”

飛特族,做職場上空自由的鷹

哈爾濱是個移民城市,這一特點決定了它在文化上的包容性與多元性,“飛特族”的出現便是社會多元與價值多元的表徵。對“飛特族”的調查材料顯示,大多數“飛特”屬於都市白領階層,一般都受過良好的教育並擁有特定的技能,雖然工作不穩定,卻有著超群的經濟頭腦。他們之所以能維持“飛特”的生活方式,與社會為他們這種生活方式提供了支撐平臺是分不開的。據瞭解,他們多數人在行業內小有名氣。他們中有從事媒體工作、廣告工作、攝影工作、it行業的,還有些“飛特”則是自己開店的“小老闆”,但開店並不是他們的目的,掙錢旅遊才是他們的最終目標。

蘇曉鵬,28歲。他在銀行做了7年後,開始選擇過自由工作的日子。起初,蘇曉鵬休息一年在家幫老婆寫稿子,之後應聘到哈爾濱市一家外資企業任辦公室副主任,但只待了三四個月。xx年左右,他又到了某出版社當起了辦公室主任。工作了兩年,他又休息一年;之後再到一家旅行社做行銷企劃經理。去年他又應朋友的邀請去做理財經理,但做了不到一年,如今又在家休息。

從事設計業的女孩姜玲也是一個典型的“飛特”代表。“我覺得享受生活是頭等大事,而不是累死累活地賺錢,只有生活好了才能有好的工作情緒嘛!最早辭職出去玩時,我也沒把自己歸入什麼族,就是單純想休息一下。但在遇見現在的男友時,才發現原來有不少和我有著同樣生活狀態的人。”“我們是在一家設計類論壇認識的,一次版聊時,才發現他也剛給自己放了兩個月假,也算有緣吧。”當記者問其下一步打算時,姜玲表示,現在先在家待著,白天和男友出去玩,晚上上網聊聊,靈感來了就去一些創意交易類網站找點活兒做。“現在有很多這樣的平臺,如較有名氣的‘任務中國’等等。我身邊有很多朋友都喜歡去這樣的網站,他們跟我一樣都不是看重重金懸賞,只是為了一展身手,所以感覺很不錯。”姜玲說。

相比她的隨意,她的男友高言則顯得更為直白:“我就是不喜歡朝八晚五的寫字樓生活!我可不想像我哥一樣,每天擠公交,工作到很晚,回家還做飯———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樂趣呢?我和姜玲都是從事創意工作的人,既然是創意人,就得享受自由的創意空間。現在網路中已出現了不少如‘任務中國’之類的創意交易平臺,給了我們大展拳腳的舞臺,覺得沒必要循規蹈矩地工作了。而且我還認為,固定工作在家庭經濟中的比重正在下降,取而代之的是工資以外的收入。”

 想“飛”必須有能力

其實所有的“飛特族”最不擔心的一件事就是“丟工作”。與soho族和自由工作者們不同,“飛特族”多數是大公司或比較有規模企業或單位的一員,正常工作的時候,和普通的全職上班族狀態相同,甚至工作更加賣力。所不同的是,他們往往在某個崗位上工作一段時間後,主動提出離開,甚至為了享受一個“悠長假期”,不惜得罪老闆。

在一家時尚雜誌社擔任旅遊編輯的呂萍也是“飛特族”中的一員,這家雜誌社是她的第三份工作。“我的第一份工作幹了4年,也算積累了不少人脈和經驗,當時實在是累了,身體也不太好,就決定辭職到各地轉轉,一玩兒就玩上癮了。不過,最主要的可能還是回來後每次找工作都不費勁吧。”“飛特族”的生活處於半休閒狀態,旅行佔了他們生活的大部分時間。但是,“飛特”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驢友”。在他們的眼中,帶著帳篷滿世界跑的“驢友”喜歡顛沛流離的自然生活,是為了流浪而旅遊;而他們則是為了享受而旅遊,這有著本質的區別。他們在每個城市生活下來,感受各種不同的文化與歷史,在長時間的遊走中積累各自需要的經驗。王勝在碩士畢業後工作一年就加入了“飛特族”。他從不在同一個城市待滿三個月。西藏、成都、雲南,他一邊旅行,一邊為旅遊雜誌撰稿,偶爾做做翻譯、地導,就這樣幾乎走遍了整個中國。他說:“人不能被工作累著,如果有能力去享受生活,那就該儘早去。我想成為優秀的歷史學家,我正在為我以後的事業積累經驗。”

記者在採訪中接觸的幾個“飛特”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已經在行業中小有名氣,幾乎不會擔心失業,有的甚至辭去一份工作前就已找到“下家”。從事廣告業的小蘋就是這樣一個被不少廣告公司搶著“拉攏”的女孩,提起自己的“飛特”生活她也很得意,“我就是想享受生活,掙錢不就是為了生活得更開心嗎!”

 全新就業理念的產物

哈爾濱為何會出現“飛特族”?華臣公司資深人力資源顧問馮華為記者做了深度剖析。她認為,當物質生活得到基本滿足後,精神生活的質量成為年輕人考慮的重點。很多人會反思工作的目的是什麼?當生存已經不是問題,那麼工作顯然不可能是人們生活的全部或者是重心,它應該是生活的一部分,它的作用是豐富人們的生活。於是,一部分市民會告別傳統的“一職定終身”,選擇自己喜歡和適合的工作方式,比如自由職業。國家經濟發展的水平決定了人們對精神生活追求的程度,“飛特族”的出現說明我們國家整體生活水平提高了。

從對職場影響來看,馮華認為,“飛特”只是一種生活方式的選擇,而人們對高質量精神生活的追求是多種多樣的,“飛特”只代表一小部分人群的生活方式,不會對整個職場造成影響。

 要“飛”也得有方向

不可否認,相對於主流社會,“飛特族”是邊緣化的特殊人群———與其說他們被主流邊緣化,倒不如說他們自願邊緣化,或者說他們的生活方式是一種“自我放逐”。大多數“飛特”都是“精神貴族”,他們渴望自由,有著一顆不安分的心———總是在追尋著什麼,雖然他們自己也未必知道追尋的到底是什麼,但顯然,他們都是單調的現代社會生活方式和生存方式的抵制者和叛逆者。“飛特”的存在反射了現代都市生活的單調與貧血。

省社科院林穎教授分析,“飛特族”做事是為了休息,而不是想要另一份更好的工作,表現為“兩個極端”:一是沒有明確的職業發展目標,從事簡單職業,隨時準備離開;二是為追求更大的發展空間,在工作和休息之間做一個合理的平衡,利用“飛特”帶來的時間上的彈性,為自己重新出發做更好的心理上和實際上的準備。應該說,他們崇尚的是一種自由的生活,工作的快樂、生活的隨意。他們的工作發展、工作環境都很個性化。一般來說,他們都沒有太大的經濟壓力,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比普通人要強,他們的主動跳槽是對生活態度的一種選擇。

秦先生現在已經是一家公司的主任,之前他風光地從一個大企業跳到另一家公司,而且一直都是經理之類的職位。公司為他配了電腦、車,買了房,但是他卻辭職了,賣了房,成了一無所有的人。後來在家裡休息了大半年,期間還跑到雲南、貴州去玩了一趟。回來後,他又不慌不忙地選擇了一家大型的公司做主任。對於他這樣的生活,他覺得很舒服,錢也賺到了,休息日子也比上班族多。但是,家裡的人卻總是指責他沒有家庭責任感,老是讓家人為他擔驚受怕。

林教授說,現在的社會比較多元化,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樣。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適合這樣的生活,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贊同這樣的生活,由於沒有太大的壓力,很多“飛特族”人的責任感不是很強,在常人看來就會覺得他們自私,不為家人著想,其實有一部分“飛特人”是想讓家人和他過一樣的生活。所以大家都需要理性地看待“飛特”,能夠理解他們的生活。一般看來,從事it、銷售、寫作等職業的很多人都屬於“飛特族”。也可能“飛特族”會發展成為一種社會潮流。現在很多大學生都向往這種生活,但是建議大家冷靜地分析一下自己,是否適合過這樣的生活,否則,愉悅的“飛特”生活可能會變成苦惱。

出處:哈爾濱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