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經典美文精選:誰憐天下慈母心

時光總在不經意中溜走,惟親情像醇香的美酒,日積月累積澱歲月的馨香,愈發甘冽。

親情經典美文精選:誰憐天下慈母心

今年,母親66歲,四個子女均已長大成人;我40歲,是一個7歲男孩的爸爸。在母親眼中,我是長大的孩子;在我眼中,母親是變老了的媽媽。從兒時至少年至青年,再至中年將到,如若作一個對比,那我的感覺是母子連心,親情更濃,改變的只是愛的交流方式和愛的迴應方式。從兒時和少年時代的刻意躲避甚至厭惡母親的絮叨,到青年時代的享受與母親聊天的幸福時光。聆聽母親的絮叨,不再是負擔,而是一種人生的幸福,深切地希望永遠永遠地在老母親的絮叨中,生活下去!

兒時的母親,大抵由於生活的負擔——接二連三地生育了四個兒女,六口人卻只有三口人的口糧地。“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性格要強的農村母親,只能與父親更辛苦地在田裏勞作,填飽一個個無底洞似的嘴巴。6歲時,由於父母從事了一點更為辛苦的手工業,便讓我一個人遠走他鄉求學,寄居於年邁的外祖母家。少小寄人籬下,幼小的心更多地渴望母親的關懷。因此,每週未的回家時間更顯得彌足珍貴!幼年的我,常常是冒了大雨、大雪、曬着月亮、頂着星星獨自踏上歸鄉的路。母親大抵是太過於辛勞,加之外祖母傳來的種種誇大的我不懂事的信息。怕我不懂事,給外祖母家裏添麻煩,母親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摟着我開始“卧談”。“要多幫舅舅幹活,要照顧外祖母,不要貪吃,不要貪玩”是母親絮叨最多的話。獨立而艱辛的生活,缺少愛的滋潤,使得幼年的我多少有些叛逆。不畏險途,克服膽怯的回到家裏,奔着愛與安慰而來,卻收穫種種與事實不符合的數落,令我多少有些“心寒”。但漸漸厭了母親的絮叨,回到家裏,但躲出去,玩到很晚回來,只為不再聽到她的絮叨。

現在我已為人父,為人夫,遠在異鄉生活工作,遭遇種種生活的艱辛、工作的困擾、撫育幼子的迷茫。我深昧當年母親的絮叨是愛的叮嚀與期盼。她無非是希望用這種絮叨來規避兒子可能在他鄉遭遇的困擾,是愛的另外一種註解。

常年工作在外,行將中年的我,一年難得幾次探家。每次到家,無論是灶頭還是田間,聽着燒火做飯或者田間勞作的母親絮叨那些重複千次萬次的陳年舊事、家長裏短。我也告知我的工作、生活一切坦暢,無非是怕了年老的母親再操那些心,費那些神。“你二弟又不過日子了,天天大吃大喝。”“老三兩口子又鬧彆扭了!”母親從窮苦的生活走過來,看不慣年輕人的大手大腳。這些又不足與人道,就渴望與我聊聊。我理解她這種心情,這與我兒時的心情沒有什麼不同---都是渴望與人交流,尋求安慰。時代的進步,與年老的母親永遠一牆之隔,牆內依然是七十年代的思維思想,牆外早已百家爭鳴,我那老母親卻不知有漢,無論魏晉。

近年來,母親又多了一項絮叨的內容——關心我的身體健康。“彥兒,你頭上白頭髮咋這麼多?你咋這麼瘦!”聽到這些,我凝望母親,常常噙不住眼中的淚水。母親早已白髮蒼蒼,歲月在她曾經的美麗容顏上留下深深的溝壑,與同齡人相比,歲月顯然對她更為殘酷。

回家的時日不多,母親更喜歡徹夜的卧談。夜色濃時,農家小院,母子徹夜長談。哪位親屬長輩又過世了,哪家孩子不孝順,哪家姑娘嫁了,哪家小夥娶了,盡些凡塵往事。也許我是累了,常常在母親的絮叨中昏睡。每過了一段時間,母親便大聲的問起,“彥兒,你睡了?”我便復又醒來,重續卧談。其實,我知道,只要我聽着,母親也不需要什麼回答,她只是講述她自己的人生,這人生又包含着我的人生,我兒子的人生,乃至家庭的人生。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聊天,別人看來也許只是好笑,可你不能忽略一位農村老母親那種委婉曲折的對子女的關懷與厚愛。

回老家次數多了,七歲的兒子已能與母親進行簡單的交流。在城市出生成長的兒子,對鄉音已是不瞭解。母親蹩腳的普通話和兒子含混不清的童言童語的結合,又是一幅令人心動的情景

母親老了,她喜歡聊聊天;我已將至中年,喜歡與母親聊天,更多的感受母親的愛,更多地回饋對母親的愛!

母親,願你身體健康,長命百歲,我們依然可以在回家的每個夜晚,徹夜長談!(文圖/孫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