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捕魚的微小説:魚趣

捕魚是個非常有趣的事。捕魚者從早到晚辛苦整整一天其實真正在乎的並不是捕獲了多大魚或多少條魚,而是盡情享受捕魚的過程——捕獲魚後給自己帶來的無限的快樂和樂趣。

關於捕魚的微小説:魚趣

上世紀80年代,正值少年的我和察布查爾縣新華書店的德忠叔叔、錫伯國小校長阿吉寶(已故)、縣一中的體育老師伊文生在暑假的某一日,騎車來到離縣城很遠的綽霍爾鄉一處廢棄的魚塘裏捕魚。我們4人總共帶了網眼有大有小的掛網5個和手竿。捕魚的環境真的很不錯!陣陣輕風送爽,水邊的蘆葦、蒲蒡輕輕招搖,藍天白雲下,水面寬闊,水深黝黑。幾個叔叔們招呼我,大家三下五除二的都脱了褲子,並且根據各類魚習慣活動的水域特點,下水將掛網分處都布好。而後,我們4人兵分兩路,每人手裏拿着木棍等擊打蘆葦、水面並大聲吆喝着前後包抄,弄出巨大的響動胡亂趕魚。魚們被驚動後,慌不擇路四處逃竄。在突如其來的災難降臨之時,魚們在強烈的恐懼和求生欲的支配下所表現出來的斷然的、本能的脱逃的能力真是讓人驚心動魄,歎為觀止!我甚至看到數條大魚“歐兒、嘔兒”地叫着,瞬間躍過掛網。小魚們猶如沒頭的蒼蠅一樣i橫衝直撞,紛紛被掛網掛住了,我呢,不停的從掛網上取下被掛住的魚,真是應接不暇。大魚捕獲了好幾條,有2、3公斤和4、5公斤的,幾位叔叔看着不是十分滿意,經簡單商量後留下我照看所有的掛網,他們起身去遠處的水域偵查魚去了。

水面重又歸於平靜了,經過剛才的一番浩劫,魚們早已嚇破了膽逃得無影無蹤。一排排的掛網上端部位的魚浮無精打采的漂在水面,紋絲不動。寥廓的蒼穹,鷹一樣的鳥兒踅來踅去。太陽已變得非常炫目,幾隻蜻蜓煞是活躍地掠過水麪。討厭的蚊子們成羣結隊“嗡嗡”叫着無孔不入,直往人的鼻孔、嘴巴、耳朵裏鑽,同時,肆無忌憚地叮咬人的肌膚。不堪其擾的我起身從魚塘邊抓了大把大把的爛泥往臉上、胳膊、大腿等凡是裸露的部位胡亂塗擦以抵擋它們瘋狂的侵襲……

日頭稍稍偏西了,太陽依舊的毒辣。叔叔們走了很久,我孤身一人真是百無聊賴。不知過了多久,我疲憊、鬆散、迷離,愁苦的盯着水面的目光立時放大、瞪圓、聚攏,聚焦了。我一個機靈,跳將起來。“啊,咋回事?那個最大的掛網在水中沉下去了!準確的説是中間部位凹陷下去了,而且左右亂搖亂晃……我附身吃驚地看到一條黑乎乎的東西被掛住了,正拼死掙扎,意欲脱逃。“咚咚咚……”我的心跳到到嗓子眼了,回頭想叫叔你叔們過來,但他們遙無影蹤。怎麼辦?這可怎辦?”情急之中,我突然轉念一想“我要拔頭籌,讓我來,我來解決!”暮地產生這個想法後,我竟興奮地渾身不停地顫抖。立功心切的我迫不及待地下水並慢慢的朝大魚游去,同時耳朵裏“嗡嗡,嗡嗡嗡“地亂響個不停,就象千萬只蚊子飛上飛下忙碌着辦喜事發出的恬噪聲。我太緊張了。啊,我接近了大魚,我看清了大魚!它拖着掛網左衝右突的,足足有10公斤多。近在咫尺了,我都能清晰地看到大魚黑魆魆的脊背了。這時,我反而不知所措了,怎麼抓它?大魚在水中已經意識到我這個不速之客的非分之想和致命的危險的迫近,它兇猛快捷的拖着掛網朝反方向猛拽,力量之大,出乎我的意料且在水面都激起和形成了綿延不斷的漣漪……”好傢伙!我一定要生擒你!“驟然間,我志向膽邊生。“抱住它!“對,用掛網先纏住它,牢牢地纏緊,看你還能脱逃?自以為聰明的主意在腦海裏閃過,我便付諸行動。我呼了一口氣,淹個猛子把掛網用雙手托起,魚還在掙扎……就在一瞬間,大魚”啪“的一下用尾巴狠勁掃在我胸脯上,媽呀!我的脖子至胸脯霎時被拍擊的通紅通紅……我在水中嚇得屎都涼了——我哪裏見過這樣的情勢?就在瞠目結舌的當兒,大魚憑藉我拖着網的雙手的力量,順勢一掙,脱網而逃……

我悵然地坐在岸邊,驚魂未定,喘着粗氣心裏不停地抱怨幾位叔叔們久去不歸。不知過了多久,叔叔們回來了。”有情況嗎?啊?”他們問。“啊,沒有,沒有……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我撒謊道。“那就到前面去吧,走,收網,我們找到魚窩了!哈哈!”叔叔們樂觀的説着,開始收網。

“啊?!……這是咋回事!”阿吉寶叔叔敏鋭地發現了掛網上被大魚掙破的大窟窿,不禁睜大了雙眼,同時,他的眼睛很懷疑地看我,我立刻臉就紅了。啊,別大驚小怪的……有可能是水貂咬破的,這裏水貂多呢!”德忠叔叔湊過來輕描淡寫地説道。“也許吧……可是,可是“阿吉寶叔叔依然滿腹疑竇。“別那麼多可是了,走嘍!”德忠叔叔替我解了圍。

天邊的晚霞逐漸黯淡了,最後的一輪紅日在萬籟俱靜中隱沒於地平線。我們在暮色蒼茫中開始分紅:我分得5條大魚,幾十條巴掌大小的小魚全歸我了。對此,我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