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母校的美文欣賞:消失的母校

本站:在面目全非的土地上,我的記憶無法再次組織起,或許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下面我們一起看看這篇《消失的母校》。

關於母校的美文欣賞:消失的母校

這片古老而曾經貧瘠的土地是我的故鄉,我在這裏度過難忘的童年和少年時光,可是如今,面目全非,它變得讓我無法尋覓那段古樸的歲月,再也無法與那些熟悉的人事景物重逢。

溝畔的那幾只窯洞,還有崖畔邊的那一片碧綠的苜蓿地,我第一次帶紅領巾時的莊嚴的場地,哪兒去了?那是我7歲到9歲讀國小低年級的樂土,是我的第一母校。

童年的那些春天到來的時候,我們揹着書包,穿着還無夾衣換去的小破棉襖像一羣快樂的小鳥兒在這個溝壑縱橫的崖畔邊飛來飛去,土坡邊上的杏樹桃樹梨樹的粉紅的雪白的花色,使寂寞的山川生動了,碧綠的楊柳把黃土地點綴得有了生機。一位很温和的女老師把我們從黑洞洞的窯洞裏領出來,讓我們在較平坦的土地上玩丟手帕、老鷹抓小雞、貓逮老鼠的遊戲,我們在温暖的陽光裏,玩樂嬉笑,享受整個快樂的春天。玩累了,我們就被老師叫回教室,繼續爬在一塊長木板上,坐着小草墩、木墩等類似板凳的東西,繼續跟我的老師學寫毛主席語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我們的教育方針是……”等等,繼續算我的兩三位數的加減法,或者老師給我們畫一個大蘋果或者半塊西瓜,讓我們依葫蘆畫瓢,那些色彩是那麼漂亮,紅的那麼令人眼饞,綠的那麼令人渴望。有錢的同學拿着一盒8分錢的彩色蠟筆,讓全班多數同學豔羨不已,一堂課讓我們對知識對藝術對物質都有了許多許多的嚮往。

溝畔前那塊平坦而開闊的苜蓿地,是我們的操場,我最難忘的是我戴紅領巾時的一幕。記得那時候不是嚴格的“六一”節戴領巾,老師因為什麼原因沒有如期給我們戴領巾,我不太清楚,到了給我戴的那天,我早已將媽媽為我戴領巾而縫的新衣服都穿髒了,我最後終於迎風站在高高的崖畔,老師給我戴上鮮豔的紅領巾,那一刻,我記憶猶新,我的那件深藍底色紅碎花的小夾襖,我至今難忘。

我的母校的舊址現在已經被磚瓦廠代替了,曾經的桃紅柳綠的山坡已經是裸露的黃土嶺,那塊碧綠的苜蓿地是晾曬磚瓦的場地。

我上國小四年級的時候,我們就來到了真正的學校——南佐完校,這裏是當時方圓幾十裏唯一的九年制完全學校。當時國小五年,國中兩年,高中兩年,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是第一屆讀九年級的學生。我曾經的窯洞國小是沒有名字的,它是完小的一部分罷了,相當於現在所謂的一個校區,距離“本部”不到一里路的樣子,但在我,認為這裏是我的第二母校,有着和窯洞學校同樣的情感。

我漫步在這片厚重的土地上,我在一段陳舊的頹廢的土牆邊,彷彿看到了我們那時跑操時彎曲的路線,圍牆裏面那羣高頭大馬和勤懇黃牛,還有那位和善的飼養員叔叔。我們學校當時就和這個生產隊的飼養場只一牆之隔,我們時常可以通過這裏的小門偷偷的跑到這裏逃課,或者遲到了跑到這裏躲到下課。

母校建築很中式,兩扇油漆斑駁的土紅色校門,左右是高高的稍微側對的牆壁,用白石灰粉的平整光滑,左右用大紅漆工整的刷寫着“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八個大字,在這八字的映照下,校門顯得小多了,更形象地説,校門像廟門,據説學校的前身是座廟。

宿舍大多坐北朝南,而校門卻面北背南。操場就在大門外,就是比農家的打麥場大得多的場地,周圍有一圈圍牆,厚實的土牆上用白灰刷寫着毛主席語錄——“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提高警惕,保衞祖國”,牆壕裏邊栽着整齊茂盛挺拔的鑽天楊。

走進校門,左右有很對稱的兩間教室,教室前有兩個大花園,東西兩邊的老師辦公宿舍,遙相呼應,青瓦紅門,有古典的雕花式的窗户,也有兩扇對開的玻璃窗,從建築的風格可以看出學校的歷史和發展。在往裏走,就是幾排整齊的教室。在學校所有建築中,最具特色的是那座戲樓,是整個校園的高點和亮點,但它已失去了戲樓的功能,已經是上層次的教室,我曾在那裏上過課。那些石條台階,窄窄的密密的,把我們的教室鋪墊襯托的與眾不同,夏天比其他教室涼爽,冬天也比其他教室寒冷,也正好印證了“高處不勝寒”的名句。那年九月九,毛主席逝世,老師給教室黑板上面的主席像上挽了黑布花,我們低年級孩子不知輕重,下課後和平時一樣,跑下教室去“抓骨子兒”玩,記得老師過來收沒了骨子兒,厲聲批評我們説:“主席逝世了你們還有心情抓骨子兒?”我們幾個女同學當時也稀裏糊塗的,根本不知道主席逝世和玩骨子兒有啥聯繫。這件事是我在戲樓教室讀書時印象最深的一件事。

那棵古老的杏樹,那截青色的粗鐵管就懸吊在樹叉下,懸在我們能夠到的位置,那是我們上下課的指揮鍾。預備鍾是敲一下頓一下,上課鐘是連敲兩下頓一下,下課鐘是連敲三下頓一下,或許是因為我長得高的原因吧,或許是因為我認真的原因吧,所以,在輪到我老師值日時,我常常被老師指派去代他敲鐘,我也以此為榮。暮春時節,毛杏剛從脱落的花心中露出,我們就偷偷的把低垂的枝椏上的毛杏採摘了,一點點的酸和苦,但那是我們的美味,也是我們最開心的享受。杏樹前有一個開闊的菜園,那是我們老師灶的菜園,我們有機會就去給老師灶上那位漂亮的阿姨幫忙拔菜、摘菜、揀菜,那位阿姨現在想情都抱上曾孫了吧。愛好畫畫的我,常把老師灶和菜園一角,作為我寫生的對象,當時我根本不知道那叫寫生,只是感覺那是一處絕美的景緻,很想把它畫成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我的國小老師有好幾位,那個長辮子而且説一口漂亮的普通話的山東女教師姜德敏,是我心中的偶像,她的單腳互換快速跳繩水平在我校當時屬第一,他的丈夫樑機智老師是我校的高中語文老師,很有學問,在當時師生中很有名氣。我現在都不太清楚這對夫妻名字我是否寫別了,那時老師的姓名不像今天頓不頓就被製作成“看圖識字”,公佈於眾,但老師的姓絕對沒寫錯。我的和善的語文老師白曉梅、劉晨老師,漂亮而嚴厲的數學老師蘇秀玲,脾氣暴躁的數學老師李維榮,很專業的語文兼音樂老師劉志有,據説劉老師已過世了。當時由於師資有限,多數老師都是民辦教師,也都是一身兼幾科課程的老師,有些老師我已記不大清楚了。我的老師們,他們陪伴我走過了快樂的童年,現在我在這裏只能回想他們的一笑一顰了,那些年輕的臉都很難再見到了。

我追尋着這裏曾經的一切,但一切都無法重現。我的母校,那所九年制完校已經被蘋果園代替了,我從寬闊的鐵門進去,看到的只是青一色的茂密的果樹林,這裏只有單調的風聲了,我再也聽不到我母校的鐘聲和我們的笑聲書聲歌聲了,這一切,只能在我的回憶中復活。

四十幾年過去了,我在我熟悉的故鄉尋覓,包括我至親至愛的母校,我擁有的惆悵和傷感是説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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