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新年感悟隨筆:新年,中年人心底的歡喜與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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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新年感悟隨筆:新年,中年人心底的歡喜與落寞

歡喜與落寞,終究是逃不出生老病死的圈子。在新年之時説這個問題的人,早已經是把落寞擺在歡喜的前面了。

不知從何時起,我把自己定位為中年人。

對於我來説,頭髮未曾白一根,皺紋未曾添幾道。四十歲後的某一天,忽然,心態就老了。入眼滿是繁華,心情也會淒涼。

前天,到醫院看望一個病人,是我堂哥。我有十四個堂哥,在我心目中,卻是這個堂哥最帥!他不高不低、不胖不瘦,濃眉大眼、精明能幹。但是現在,五十二歲的他,躺在洛陽市最好的醫院裏。

他是糖尿病患者。如今,眼睛看不清楚了,腿腳浮腫,腹中有積水,腎功能衰竭……想着堂哥二三十歲甚至是四十歲以後一直帥得不停歇的樣子,我能猜到他躺在病牀上,心情定然是絕望到了極點。

城市真的是越來越美,開車驅往醫院的路上,一面是高樓大廈迎面而來撞擊你大腦時不由自主產生的快感與壓力,一面是路況寬闊綠化到位帶來的愉悦與錯覺空白。我用語言形容不出的這種矛盾的思維跳躍,是不是中年人的專屬啊?

我覺得,哪一個中年人的內心深處,都住着一個小孩子,那個小孩子就是曾經以為永遠都長不大的自己。我扎着小辮,五六歲剛剛記事,一羣堂哥爭着和我玩,過年的時候,這個哥哥給我鞭炮,那個哥哥給我糖果,那麼簡單、那麼知足、那麼純樸、那麼快樂!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走遠,彷彿昨天——那個時候的我們啊,可是現在已步入中年、深入中年的我們穿越而去的嗎?

不是的。人生怎能重來?!頂着同一幅皮囊,歡喜長大,似乎只為收穫落寞。

唉!想到這裏,忍不住,一聲歎息。

一箇中年人的歎息裏,牽掛的都是自己的孩子。首先想,還好,孩子是健康的,只是不知道他們快樂否。再想,啊,只要是健康的,何愁會不快樂?!想到孩子一天天長大了,中年人的嘴角會微微上揚,誕生一枚滄桑的笑。

想完了孩子,滄桑的笑,在繼而想到自己父母的時候,會戛然而止,那是因為,中年人,終於領悟到了四個字:

人生苦短。

在醫院裏,堂哥已經很少説話。我聽得見他的沉默裏,沸騰着千言萬語。該過年了,小孩子們歡喜得不得了的事,已成為堂哥的奢望。陪伴不了八十歲的老母親,陪伴不了未成年的兒女。中年人將人生譜成了一曲將行漸遠的苦吟。

從醫院回家的路上,陽光燦爛。哪怕這世間的某個角落裏,藏着一些傷心的人,但春天的氣息卻越來越濃了。

汪成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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