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於朴樹的美文:朴樹和我

本站:朴樹的歌聲與作者的人生彷彿有些交集,在跨年晚會裏,二者彷彿又交融在了一起,下面我們一起看看這篇《朴樹和我》。

有關於朴樹的美文:朴樹和我

20xx的最後一天,陪即將15歲的女兒觀看跨年晚會,遙控器掌握在女兒手裏,在幾大衞視間轉換。突然,她停在了北京衞視。河北張家口太舞滑雪小鎮冰天雪地的室外歌舞飛揚。女兒搖着我的胳膊。

“爸爸,你看朴樹,他居然笑了,笑的那麼開心啊。”“你居然也認識朴樹?”“當然,他是網絡上出名的耿直BOY。在一個綜藝節目上,主持人問起朴樹為什麼來?他竟回答:我這陣子真的挺需要錢的。”哈哈!有時間我可以給你講講朴樹和我的青春?真的,你很瞭解他嗎?女兒問。

朴樹和我有什麼交集嗎?沒什麼。他是北大教授的孩子,生在北京。我的父母都是基層公務員,住在東北小鎮。現在看應該屬於我在找不到去羅馬的路時他就出生在羅馬了。

我見過一次真實的朴樹,但只是一個朦朧的身影。那是世紀初長春某屆電影節閉幕式演唱會,就如同早年的錄音帶是個明星的大拼盤。有正當紅的港台張信哲、辛曉琪……也有國內的羽泉、老狼等,我已記不住其他人了。那天整個南嶺體育場飄散着荷爾蒙的氣味,氣氛無比熱烈。少男少女佔了觀眾的絕大多數。我前邊有幾個女孩經常激動的站起來,搖曳着纖細的腰肢,遮擋住我孤寂又興奮的臉。

到了朴樹上場,他抱着一把吉他,自顧自的深情吟唱,體育場中心有幾排貴賓桌椅,不知是高價票還是特殊關係。朴樹就像在劇場,專注着對他們演唱。他不講話,也不像別的歌星滿場飛,更謝絕了主辦方派敞篷車繞場一週與觀眾互動的要求,在滿場的噓聲中唱完三首歌。裝,真能裝,許多人罵着。現在我明白了,朴樹就是要把歌唱好而不顧及其他。他並不高冷,只是個害羞的孩子。

我和朴樹是不折不扣的同齡人,都出生在1973年。啟蒙理想的80和浮躁拜金的90年代同樣安放了我們的青春。

時間讓少年們變成了大叔。如今的我外表油膩,生活佛系,為減肥管理不了自己身材苦悶。一邊大口喝酒一邊吃枸杞養生,一邊對漂亮女孩還要多看幾眼一邊考慮退休後去哪個小鎮寫詩看太陽。朴樹也有皺紋了,但眼光依舊清澈,笑意依舊羞澀。

朴樹是唱《白樺林》紅的,那首歌旋律很像《紅梅花兒開》,契合了許多中國人的蘇聯情節,但那種文藝範的傷感一樣能打動年輕人。

他的《那些花兒》我特別喜歡,那年跨世紀,這首歌特別適合世紀末的離愁別緒,但真正懂這首歌,是十多年後我經歷一次次告別和重逢後。“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她們都老了,各自奔天涯。”許多美好都是過客,有的相遇只能永遠懷念

在我們30歲時,他推出《生如夏花》,“驚鴻一般短暫,像夏花一樣絢爛。我是這耀眼的瞬間,是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那時我們都有無數理想,都想做蓋世英雄。

這後來他就消失了。他十年沉寂思考生命的意義。我娶妻生子煙火生活,調動輾轉於各個單位,越來越會得體的微笑,越來越適於各種場合。“貧窮而聽着風聲,也是好的”,我會為這句話感動,但擦乾淚水後會繼續趕路。在生活的路上,他如同黛玉,我們卻都做了寶釵。他可以為一種理想沉寂十年,在一個人最成功最走紅的時候。

從外表的光鮮或不如意後,一個人經歷了什麼?只有自己最清楚。“我們誰不是一邊不想活了,又一邊努力活着”。他害怕的東西比如朝九晚五,確是有些人最想擁有的保障和穩定。

我不喜歡他復出後的《平凡之路》,覺得是雞湯。直到去年永吉水災後的一天,我搭乘的公交車緩緩駛過城區,我由光鮮繁華回到當時烏煙瘴氣的災區,在上班路上我在耳機裏聽到《平凡之路》,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下。只有在無水無電困苦忙碌的環境下,你才明白平凡和庸常的日子有多幸福。就像流着淚唱《送別》的朴樹一樣,是生活讓我們懂得了!

我鄙夷一邊擁有巨大財富一邊説沒錢的日子最幸福。一邊見色起意一邊説自己臉盲不懂美女。我想要即能仰望星空又有紅塵熱戀的生活。情懷即使爛到滿大街都是,我也希望擁有它,有了它我就感覺滿腔熱血不會老去。

有時隨波逐流並不是懦弱,我們只有先養活自己和家人再養活理想,所以朴樹成了我們平凡生活中的異類。與其説我們喜歡朴樹,倒不如説是渴望一種自己沒有的生活。他的歌裏有最好的青春和愛,還有初心和少年。朴樹唱盡了生命與自由,是多數人得不到又無比渴望的生活。

這是我從網絡上了解的朴樹,但我更瞭解我自己,當我終於可以有條件做我自己的時候。我看到魯米的一句話:“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是你自己發出的光照亮了你的世界。”我莫名感動。

女兒問:新的一年你有什麼心願嗎?我説:“心願是不能説出來的,否則就不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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