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奶奶的美文欣賞:風雪帽

本站:一頂風雪帽的背後隱藏着一段關於愛的故事,一段温暖人心的故事,下面我們一起看看這篇《風雪帽》。

關於奶奶的美文欣賞:風雪帽

蓉城的冬天無雪卻很冷,連續下了幾天雨的蓉城更冷,而這樣的天氣,正是到西嶺雪山賞雪玩雪的最佳時節。

愛雪的我和愛雪的閨蜜們約定,週末來一場説走就走的旅行:去西嶺雪山領略老杜詩中的“窗含西嶺千秋雪”的盛景。

雪地靴、手套、圍巾、帽子、暖寶寶及各種零食都是去西嶺雪山遊玩的必備品。我們利用有限的時間奔忙在成都的大商場小商店,瘋狂採購。

萬事俱備,唯我還欠一頂禦寒的帽子。無奈,朋友們只得繼續陪我到春熙路的女人街挑選帽子。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帽子,五顏六色形狀各異很是漂亮,卻沒有一頂是我中意想要買的。朋友們疑惑地問我:“這麼多帽子都不合你意?你到底喜歡啥樣子的?”無言回答的我,心裏默默地懷念起少年時奶奶用黑色毛線為我編織的那頂曾被我萬般嫌棄、故意弄丟的風雪帽!

毛線帽,疙瘩多,娃娃戴起好暖和……

我就是童謠裏那個戴毛線帽的娃,那個天天盼望長大、長大了就可以不戴毛線帽的娃。小時候的我體弱,稍有風吹就感冒,是大人們最操心的娃娃。

幾十年後已經長大,已經成家,已經有了孩子的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年代,奶奶用極稀罕的毛線親手編織成帽子給我戴上,並叮囑我不經大人允許不準摘掉帽子時,兄弟姊妹們在一旁擠眉弄眼、幸災樂禍,故意唱童謠戲謔我的情景。

奶奶給我編織的毛線帽中,戴得最久的當屬大紅色的那頂,樣式簡單得像極二分之一後的西瓜,兄弟姊妹們笑稱“瓜皮帽”。瓜皮帽從我有記憶起,就與我形影不離(三伏天除外),這情形一直持續到我幼兒園畢業、開始上國小一年級。

上學的我、長大了的我,終於可以不用戴帽子了,好開心哦!我的快樂還沒來得及向所有的兄弟姊妹們炫耀,奶奶又在開始為我編織毛線帽了。奶奶説:“瓜皮帽久了舊了不暖和了,該換新的了。”正在編織的新帽子是純黑色的,樣式在瓜皮帽的基礎上有所改進,帽子兩邊耳朵處編織出兩條長可及腰的麻花辮子。這兩條辮子用處可大了:颳風時可以挽成結,不怕帽子被風吹跑;下雪時正好遮住耳朵,不怕耳朵被雪凍傷;平時就是我的“長辮子”了,以假亂真。奶奶常誇我的“長辮子”好看,兄弟姊妹們笑稱我的新帽子是風雪也灌不進來的“風雪帽。”

忘不了國小一年級的那個秋天,第一次頭戴風雪帽到學校讀書的日子。無論是上學還是放學的路上,甚至課間10分鐘,總有同學(包括男生)追着我大聲地唱:毛線帽,疙瘩多,娃娃戴起好暖和……

無語凝噎的我,想快快長大的我,好想找個僻靜的角落把自己藏起來,把風雪帽藏起來,讓所有的人都找不到我,更找不到風雪帽。

怕黑怕熊家婆怕大灰狼的我,更怕奶奶、爸媽、兄弟姊妹會因為找不到我而擔心着急難過。想把自己和風雪帽一起藏起來的想法,在心裏醖釀了整個國小一年級的上學期都沒敢付諸行動。

國小的第一個寒假快結束了,在姨媽家還未玩夠的我又該回家上學了。風雪帽這個跟屁蟲,我在哪它就在哪,忒討厭!我決心回家之前一定要甩了它。在回家的大客車上,趁媽媽不注意,我故意把風雪帽落在了大客車的座椅上。下了車好久,媽媽才發現我的風雪帽丟了,隨着那風塵僕僕的大客車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風雪帽就這樣永遠地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直到奶奶去世,我也沒敢把風雪帽丟失的祕密告訴奶奶。

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早已長大身為人母的我,在偶爾的回憶裏,在午夜的夢迴裏,總能感受到奶奶的慈愛和風雪帽的温暖,這愛這温暖常令我感動不已,淚盈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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