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擁有又遠去的鄉愁

本站:家鄉永遠是令人那麼的懷念和感慨,鄉愁是我們離家遊子忘不了的愁,下面我們一起看看這篇《曾經擁有又遠去的鄉愁》。

曾經擁有又遠去的鄉愁

村莊西邊的公路上,人來人往,車來車往,川流不息。他們或許有着不同的目的地,但都有着相同的奔波在路上的故事。

曾經年少愛追夢,羨慕從這個村子裏走出去的人,以為走出去就有一片天。於是拼命往前衝,終於等到有能力往外走,廣闊而平坦的平原,再也留不住家人外出奔波的腳步。新年的味道還沒有聞的夠,品的足,各家的小夥子,姑娘,已在收拾行李,準備遠行了。家中的老人開始千叮嚀萬囑咐:孤單在外,照顧好自己,做活不要累着自己,對自己好一點,賺了錢留着,不要總往家裏寄。我們老了,也用不了幾個錢。吃飯要吃好一點,穿衣要穿暖一些,不要虧待了自己。有事多打電話回來,爸媽在家,一把老骨頭還活動的開,不要掛念。

爸爸媽媽的嘮叨,融進了多少的不捨,長長的思念,依然阻擋不了去遠方的腳步。

一人出行,全家相送。

路邊站滿了即將遠行的人,還有送別即將遠行的人的人。這就形成了一個非官方卻是真實的車站。父母的身旁是一個個大箱子、揹包,鼓鼓的,有的箱子、揹包塞的太滿,滿的盛不下,拉鍊也拉不上,有的已經撐破了。

路邊的小店是琳琅滿目的物品,有的乾脆在外面放一張桌子,桌子上堆滿了待賣的物品。家鄉的特產最受歡迎,來幾包蜜三刀,包一卷麪皮,順帶厚厚一沓母親烙的餅……

然後,公路上,車來來往往,停下,裝上人和行李,又迅速駛去。任葱蘢的樹木,低矮的房屋,熟悉的村莊,媽媽的呼喊,模糊在身後。

車不斷駛來駛去,公路上的人,一茬接着一茬。年輕的姑娘、小夥子,越來越少,只留下越來越多的滿頭白髮的人們,朝着汽車駛離的方向張望。那不孤單的一個羣體,卻一個個在風中飄搖。

新落的雪花還不曾融化盡,再相聚,又待雪花飄落時。

一年又一年,都在上演同樣送別的故事。

不一樣的,是送別的背景。鄉村裏,那原先低矮的瓦房,變作一棟棟拔地而起的樓房。被送別的小夥子、小姑娘更加壯實,走的更加決絕,送行的父母卻越來越老,逗留在公路上的時間越來越長。

我有很多年都沒有親歷那樣的離別場面,可那樣的場面總在我腦海迴盪。那樣的不捨與渴望的眼神,總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晃得我寢食難安。我有一段時間,常常憶起兒時在故鄉所吃的蔬菜、水果,常常記起兒時一同玩耍、學習的同伴,常常響起父親、母親拉着悠長的腔調呼喊我回家吃飯的聲音。甚至,會想起某些鄉鄰圍着村莊罵街的情景。凡這些,都成了我美好的記憶,“都曾是使我思鄉的蠱惑”。儘管有些場景,並不是那樣美好,甚至不很光彩。

我們當初為了心中的那點念想,離開家鄉去追尋。我們在異鄉打拼的一個又一個日子,換成一個又一個實現的目標。可我們在離開家的時候,是否回眸一望生我養我的村莊?是否對視那深情的眼眸?

城市的房子裏,沒有父親的叮嚀,沒有母親的嘮叨,住多久才算是家?

我們漸漸地發現,曾經我們決絕地啟程,那引以為豪的目標,在家人老去的身影中變得一文不值。

漸漸地發現,在行遍千山萬水後,最留戀的卻還是當初出發的地方。我們越是追求,越是離本真越來越遠。真正重要的寶貴的東西,曾經唾手可得,直到現在難以再得。

公眾號:又見櫻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