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過往歲月的美文欣賞:童趣

本站: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玩法和過法,追憶過往的童年歲月,下面我們一起看看這篇《童趣》。

追憶過往歲月的美文欣賞:童趣

那時候,家家户户大人都忙在自家的責任田地上,我們這些孩子就是放任自流,不到飯點不進家門,形成了一到飯點整個村子聽到媽媽喊叫孩子乳名吃飯聲和打罵訓斥聲,這個時候我們或許都在一起,頭對着頭玩五子、彈胡、丟窩、扎圈圈,或者丟沙包、踢毽子、抓特務、打跑牛等一系列瘋狂遊戲,在那個年代,市面上的兒童玩具很稀少,不管是自然資源匱乏還是家中經濟收入如何,都不會給孩子購買玩具,只要沒有生病不會過多過問,這樣就形成了年齡相差不了幾歲的孩子玩伴圈子,天地之間,任我們瘋狂遊戲;四季輪換之間,任我們創造玩法,度過那個難以忘舍童年年代。

春天裏,萬物開始慢慢甦醒,也是我們減掉身上厚重、累贅的棉衣棉褲,身着絨衣絨褲,奔跑在鄉間小路、地梗上,大人們在田地間幹着農活,小夥伴們湊集在一起,提着框子,拿着鏟子,行走在田埂或者路邊,鏟着大人安排剷草胡的任務,説着、笑着盯着地下草胡,草胡其實就是西北方的一種地方稱謂,就是長在一個團的小草,剷下發達根系,可以作為做飯的燃料;有時候會發現一片剛剛露出新芽的辣辣、蘆琶,你爭我搶喊叫着,輕輕的挖開周邊的土質,在用手指頭輕輕摳臨近土質,再逐漸加深深度,最後用力拔出,用手一掠辣辣或者蘆琶身上泥土,放在口中爵起來。脆脆的、甜甜的、辣辣的味道。相互間比賽着誰挖的粗、長、多。又丟下筐子、鏟子,找一個平坦路面,湊在一起,找一塊瓦片或者摔壞的碗片,畫出一片大大小小格子,然後幾個人一組,按照格子的單雙,單腳踢着正面的瓦片,一邊前進。若瓦片壓到線上或者出格算失敗,下一個繼續進行,這種遊戲主要是考驗誰的單腿力量和單腳力度控制能力,最損耗就是腳上鞋子面了,玩這樣遊戲會經常招來家人呵斥責怪。往往勝負懸殊一大就失去繼續遊戲的意義了,或者立馬改變其他玩法,在路邊的柳樹上,折下一段去年長出新柳枝,輕輕的擰擰,慢慢的退出樹枝,一段綠色的管子呈現在手中,然後拿刀子把兩頭切齊,靠嘴巴一側捏扁,用嘴巴輕輕去掉外側綠皮,露出黃色的一段後,經氣流一吹,長長短短髮出不同的各種音調和音樂,我們統稱吹咪咪;往往因為玩的忘記時間過去,發覺天色已經暗淡發現筐子空空,幾個發瘋般拿起鏟子瘋剷起來,以免晚上回家招來責罵和不讓出門的懲罰。掏麻雀蛋、溜坡坡比賽、翻跟頭、抓特務……各種各樣的玩法可多了,就是天天換着花樣玩,能玩到下一個季節玩法。

夏天裏玩法更是千奇百態,從端午節的點高山之後,可以挖黃鼠崽子,因為這個時候黃鼠崽剛剛滿月,很憨又容易餵養馴服,一到中午偷偷從家裏溜出來,拿着鐵鍬晃到野外的地梗上潛伏起來,這時候太陽燦爛着照着大地,温度慢慢的升起來,周邊村民都相繼回家午休了,田地間只有偶爾傳來布穀鳥的鳴叫回蕩聲,蜜蜂和蝴蝶自由自在在苜蓿花草上飛舞着,展示着輕盈性感身軀和外衣,這時候母黃鼠會帶着崽子出來曬太陽和教導覓食,她們最喜歡吃苜蓿的花瓣,用前雙腳捧起紫色的花瓣,直起身軀邊吃邊抬頭觀察周邊的環境,這時候我們瞧準機會跑出去抓她們,有時候他們一晃而散跑到臨近窩洞裏面,有時候鼠崽子憨頭憨腦跑錯了地方,被我們逮住,有時候用鐵鍬急速挖出來,放掉母黃鼠,逮住黃鼠崽子。抱回家用繩子栓在脖子上,用個繩子牽着,採集一些新鮮的苜蓿花瓣餵養,不停的馴服,用嘴巴吱吱聲或者用巴掌鼓掌聲給他下達一些前行或者後退的簡單指令,久而久之就熟悉指令,這時候改掉繩子,一個指令而來,會迅速爬到你的肩膀吱吱叫着,傻是招惹可愛,招來同伴的羨慕。馴服出一隻乖巧聽話的黃鼠崽子,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松鼠比黃鼠馴服難度少些,松鼠外形漂亮機智,而且講究衞生。這時候可以帶着你的黃鼠、松鼠寵物和他們比賽、逗樂……。

秋天裏到了各種瓜果飄香季節,看着滿園滿枝掛滿水果,甚是惹人嘴饞,西北人家最多果樹就算杏樹了,杏子成熟季節,不在於吃杏子,而是在於玩杏胡,杏胡就是吃掉杏子之後的果核,這時候衣服兜裏裝着大量的杏核,在路邊的大樹下或者麥垛子旁邊,擺起各種玩法,中間用三個杏核擺起三角形,上面再放一個杏核稱為碉堡,再左右兩個各放一個杏核稱為大將,兩方或者多方發起進攻,是用指頭彈起杏核力度進行攻擊,誰的大將先碰到對方或者擊倒對方碉堡算贏方,當然杏核也歸贏方;經常玩的杏核往往是光溜溜的,彈動起來順溜、力度大;刺殺起來玩的天昏地暗,忘記吃飯、忘記一切。還有一幫般大小孩湊在一起密謀,經過現場實際偵探、踩點,晚上行動偷吃誰家的水果之類,第二天會招來滿村子謾罵聲和責罰小孩哭叫聲……

冬天裏,幾場大雪之後,天地間被銀裝素裹起來了,整個山坳、樹木、村舍都是白色的色調,這時候,樹上麻雀成羣結隊的嘰嘰喳喳叫着,盤旋着,和院子裏面的雞鴨爭搶着落下的麥粒;同時也給我們帶來玩趣,在剛剛撤了麥草垛旁邊麻雀最多,用一段小棍子支起筐子,下面在撒些麥子,棍子上系一根長長的繩子,就蟄伏在附近掩體中,靜等麻雀鑽進去覓食,祈禱成羣結隊麻雀爭搶麥子,一拉繩子抓罩在下面的麻雀,但是麻雀非常狡猾,好像識破你的計謀一樣,就是不進去。有時候招來幾隻雞鴨來破壞你的計劃,只能追趕打的雞飛跳牆倉皇逃跑,若能連續下幾天大雪,麻雀餓急了才會冒險鑽進去的套……還有在雪地滑雪、打沙包、打(跑牛)地螺比賽,以及迎春節種種活動,扎獅子、舞獅子、對議程等等。

雖然隨着社會的發展和進步,我們那一代人童年已逝,當我們再次回首童年往事,轉眼間,我們已經長大了,成為人夫(母)。現在,也有些繼續堅守在村莊角落,繼續沿襲着老祖宗活法,或許有些考上了如意的大學,鯉魚跳龍門過上城市生活,或者搬遷移居他鄉,繼續拼搏過着鄉間生活,但我們都共有一個沙窪鄉村難忘的童年。為了各自家庭生活,繼續奮鬥在一線,相互間物質方面有了很大的提升,孩子們不在玩泥巴游戲,不再像我們那個時代,一個石塊、一段線繩、一個杏核……帶來無比的幸福和歡樂。如今的孩子困鎖在那個鋼筋混凝土空間裏,一般都擁有大大小小、高低檔各種遊戲;從手動到電子遊戲,形形色色、千奇百怪,從國產到進口,甚至各種動漫書籍、遊戲機。我們那個玩泥巴年代已不復存在,不知是社會進步還是蜕化變異,或者是現在所謂的代溝生活。

但我想説的是:我們這一代人,不怨天、不怨地,在那聯合國認為不宜人類生存地帶,自然環境極其惡劣、自然資源匱乏黃土高原的那個年代,生產了下來,並且開闢出自己獨特的童年色彩。一種物件存在、一種玩法、一種潮流、一種交流、一種樂趣和一代人的智慧,也是天南海北的沙窪人的記憶和鄉愁,讓我們在肩負家庭壓力同時,回憶在那個艱苦年代的樂趣,在沒有什麼可以抵擋我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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