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山水的散文習作:那山那水與那橋

那山那水與那橋

關於山水的散文習作:那山那水與那橋

那山是厚重的山。

那水是柔婉的水。

那橋是憨厚的橋。

想起那山就想起家鄉的父老,想起那水就湧起沉鬱的鄉情,想起那橋就想起淳樸的鄉風。

那山自祖輩的祖輩的祖輩的時候就存在那裏了。它們見證了山村的形成與衍生,見證了太多的風風雨雨滄桑變遷。但它們沉默不語。沉默讓大山有了一種內斂的藴藉。沉默也是山民們世世代代的習性。千百年來,一輩又一輩,無論世界如何變遷,我那些可愛的鄉親們就這樣不事張揚地在大山的懷抱裏生存,內斂、厚重,沉默出了一種性格。以一柄世代相傳的柴刀向大山討取每天的生活。大山太沉重了,把山民的脊背都給壓彎,但他們不聲張。堅忍是大山的品格也是山裏人的品格。高興了,輕快地走一段,傷心了,淚水往心裏咽。情緒醖釀好了的時候,吆喝一聲,對着羣山喊了起來。“哎——!”喊山總是從此開始,喊山是山裏堅強的漢子宣泄情緒的方法。

對此,大山承受着,不語。倒是纏綿在山間的水給震顫了。在山民與大山共同的雄性召喚下,從山澗中跳下來,一步一步,匯成了村裏那條河。那水實在太過多愁善感了,她記住了山民的哭與笑,再存不住半點感情的含藴。於是,投奔這大山的愛情而來,來得柔弱而婉轉。清亮清亮的眸子裏,多了柔情蜜意,多了那山的靈氣。那水就這麼緩緩地款款而行,流走在山村的中間,純靜得讓每個少年都心頭鹿撞。掬一捧,不知引發了多少春情與詩情,有一種讓人心醉的韻致。那水就這麼纏綿地陪伴了那山千年萬年,真情款款。

那水的風情萬種當中也真有幾分靈韻。村頭黃嬸做的豆腐總是這麼水靈水靈的,就是那水給養出來的罷。

最妙的還是挑個五月的晴天,看山看水,看山的凝重水的靈動,看山與水真情的流露。夕陽之下,那水偎在那山的懷裏,那山便青得逼眼,那水就嫵媚温柔得迷濛了五月的暮色。而那橋,就在水的倒影中,裝飾詩人的稿紙。

橋是石板的橋,如果下雨,就有了一種青石板上的民間詩意了。那橋的年代已經無從考證。也許,晚歸的那頭老牛會知曉一點?它過橋的剪影與那橋達成了一種怎樣的默契呀。

那橋是座負重的橋,滄桑,隱忍,有了一種骨格。總是這樣,那山懷抱着那水,山民揹負着大山的沉重,而那橋,就承負着那些山民的重量。

那橋是山村人們晚間的集散地。於是,那橋便聽多了人們在農閒的夏夜納涼時不小心丟下的那些言語和議論。東家事、西家情,鄉情,就在那時候瀰漫了夜空。而上了年紀的老人,卻不過孫子孫女的軟纏硬磨,每次就在那橋上開始了講祖輩的歷史、山野的傳奇以及這山村的掌故。老蒲扇下,便衍生了一段又一段有關山村的故事。那山那水那橋,那人與那山村、那古老的名字,就以這樣的方式到了另一個年幼的心中紮營。

那山的豐富是我所有文字內容的百倍,那水的長度是我從家裏到學校距離的兩倍,那橋的親切是我夢境中的十倍。我怎麼走,也走不出那山那水與那橋的縈繞呵。

那山的品格,那水的性格,那橋的骨格,無不與山村父老以及我的鄉思隱約牽連着。

那山呀,那水呀,那橋呀。那無從言説的牽掛!

【本文作者: 漆宇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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