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學中的狐意象

關於《易》的成書年代,《繫辭》曰:“《易》之興也,當殷之末世,周之聖德邪?”現在較為普遍的説法是《易經》成於商末周初。彖和象則可能成於戰國。《易經》中提到狐的詞句不多。《易·解·九二》中有“田獲三狐”之辭,評價為“貞吉”。又有《易·未濟》,卦辭曰:“未濟,亨,小狐汔濟,濡其尾,無攸利。”是説一隻小狐狸過河,將尾巴翹起,快要到河對岸時,尾巴突然垂下。暗指過河未遂。《未濟》中雖然有未完成之意,《彖》也解釋説:“位雖不當,剛柔應也。”大抵是不壞的。又以“小”冠“狐”之前,頗有憐愛關切之意。可見對狐狸是比較喜愛,且視之為吉象。這兩卦中所涉及的狐狸,不管是田獵的狐狸,還是過河的狐狸,都是自然世界中的實在動物,神祕色彩十分淡薄,涉及場景也非常生活化。

古代文學中的狐意象

《詩經》則大致成書於春秋時期。其中提到狐的地方有九處。《豳風·七月》中有“一之日於貉,取彼狐狸”之句。是指自然界中的狐狸。《小雅·都人士》、《邶風·旄丘》、《檜風·羔裘》和《秦風·終南》中都以“狐裘”成句。以狐狸皮毛的貴重來烘托人物的尊崇身份。

而《小雅·何草不黃》曰:“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棧之車,行彼周道。”《邶風·北風》曰:“莫赤匪狐,莫黑匪烏。惠而好我,攜手同車。”其中對狐狸的描寫則帶有文學的藝術技巧了。所述之狐,不僅僅限於衣食功用,而是帶有指向性的審美關照。雖然是“興”的手法,其實與“比”也不能截然分開。《小雅·何草不黃》草中的狐狸,也是車上征夫的影射。《邶風·北風》與此同理,也是以赤狐比徵人。《齊風·南山》中“雄狐綏綏”之句亦是遊蕩在外之意。《衞風·有狐》則將狐寫得更為細緻動人。“有狐綏綏,在彼淇樑。心之憂矣,之子無裳。有狐綏綏,在彼淇厲害。心之憂矣,之子無帶。有狐綏綏,在彼淇側。心之憂矣,之子無服。”迴環往復,寫盡對遠方親人的擔心惦念。由是觀之。詩經中的具有藝術性的狐的意象,多是表達一種悲傷無依的情緒。這在詩經中也並不是“狐”這個意象獨有。詩經時代,戰亂頻發,徭役繁重,徵人思婦分隔天涯實屬常有。在此背景下,民眾所詠歌詩必也染上傷感情調。同時,也可以説,狐的意象開始附着上了人的感情,變得更加豐富。